清楚,只能确定对方的眼睛已经又闭上了。
算了,让他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这样想着,贺海楼又伸手捏了顾沉舟的耳朵一下,被睡觉的人不耐烦地挥开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将双手枕在脑袋后,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天过后,顾沉舟倒是很自然地习惯了和另一个人在同一张床上休息,睡眠的质量也恢复得和之前差不多。但贺海楼的睡眠质量就差多了——或者他的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太好——几次晚上,顾沉舟偶然醒来或者起来喝水的时候,稍微动了一下,都能看见睡在另半张床上的人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盯着他。似乎在琢磨他,看他想做什么小动作。
今天晚上也一样。
顾沉舟刚刚从床上坐起来,视线朝贺海楼的方向转了一下,就跟对方的眼睛对上了。
“醒了?”顾沉舟低声问。
睡在旁边的人没有说话,就是重复着睁眼闭眼的动作,明显很困又想要提起精神的模样。
顾沉舟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我去倒杯水喝。”说着下了床,把对方那半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贺海楼的下巴之后,就起身走到厨房去喝水。
大半夜的时间,除了依旧闪烁的路灯之外,家家户户都陷入黑暗之中。
顾沉舟走到厨房,倒了一杯冷水,靠着流理台慢慢喝着。
月色透过窗户,将顾沉舟的半个身体拢入其中,在地上拉出几道长长的不规则光条。
宁静而安详。
顾沉舟将玻璃杯中的最后一口水喝掉,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
床上的贺海楼已经趴着睡着了。这一次,顾沉舟再上床躺下的动作也没有把他惊醒。顾沉舟拉起空调被,又把贺海楼露出来的肩膀重新盖进杯子里后,才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空气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天边刚有了一丝朦胧的光亮的时间,趴着睡觉的贺海楼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突然翻了个身,把半边身子压在身旁的人身上。
顾沉舟一下子因为“鬼压床”而从梦中惊醒,他一边去推横在自己胸腔上的手臂,一边拿床头的手表,准备看时间。
但手臂还没有从被子里伸出来,转过了身,脸和他的脸凑得极近的贺海楼就吃吃地笑了笑,梦呓一声。
不到十厘米的距离,顾沉舟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