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然说完,不意外地发现在场下的记者们陷入了片刻的失声。
打从他一脚踏进这个会场开始,他发誓大概没有哪一秒会场里像是现在这样安静——所有人好像都患上了暂时性失语症,晃眼扫过,台子下面望着他的目光各式各样,有迟疑的怔愣,有不满的怀疑,有满满的鄙夷,当然,也有温和的理解与坦然,甚至是支持
当那些目光汇聚在一起,大概也相当有说服力地代表了此时此刻坐在电视机前的绝大部分人的反应。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心中像是有一块悬挂已久的石头轰然落地,前所未有的踏实感瞬间充满了全身,血液再一次地在身体中流动起来,正能量仿佛几乎要从每一个毛孔中叫嚣着散发出来,就好像是几万年没洗澡的人得到了一个畅快淋漓在冰凉的湖泊中游来游去的机会呃,光是这个奇怪的想法就让坐在镜头前面的黑发年轻人几乎是止不住地微笑起来,他抬起手,头一次在镜头前面一扫平日里温和成熟的形象,显得有些孩子气地摸了摸下巴,嗤笑:“啊啊,如果这不是现场直播的话,我猜想搞不好刚才那一段会被剪掉”
谨然的话引起了一些记者善意的哄笑,尽管此时此刻大部分人还是满脸凝固没能从他刚才的那一段话中反映过来,当笑声渐渐收敛,会场的气氛也跟着变得稍稍放松了些——谨然明显地听见他身边再一次地传来了方余呼吸的声音,而之前大概十分钟之内,他似乎都在旁边一个劲儿地憋气
“真能憋啊。”
谨然嘟囔,然后不意外地在桌子底下被狠狠地踩了一脚。
方余默默地掏着口袋试图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放松一下,这个时候,坐在前排的另外一个记者站了起来,他将印着自家电视台台标的话筒递给谨然然后问:“请问袁先生,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刚才的那一段话是在强词夺理呢?如果没有危害性,为什么当今的社会这么反对你这样的人群?”
方余:“”
套手绢的动作一顿,现在方余突然很理解姜川强烈要求在场工作人员配枪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比如现在他就无比希望自己能够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是一把机关枪,然后他将会把整整一梭子弹全部用在这个满脸挂着洋洋得意的表情其实特别讨人厌的、还自以为很犀利的傻逼记者身上方余站起来,想要脱下自己的鞋子飞到那张可恶的脸上,但是在他来得及做出这个惊世骇俗的动作之前,谨然已经一把拉住了他,当经纪人先生气呼呼地重新一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