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起来,有一些事情未免有点不科学。
比如明明是因为工作所带来的烦恼事情,最后这样的烦恼却反而只有在工作的过程中才稍稍得到缓解,当身边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搬运设备,熟悉的场记板打响提示着一场戏开始或者一个镜头结束,导演呼来喝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谨然就觉得自己仿佛是从一个次元进入了另外一个次元:在摄像镜头之下,没有人会问他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没有人关心他的性取向,甚至没有人在意在他的记者发布会现场那个从高楼上跳下来,将一切的事情彻底搅成一锅粥的人到底是谁
他站在这里,只是作为一名单纯的演员,因为剧本中的某个人物存在而存在。
这种感觉很好。
“怎么了?”见黑发年轻人突然安静下来还露出个微妙的表情,似乎并不关心周围的人怎么看,男人微微弯下腰凑近了他,眼神专注问道,“太阳热?不舒服?”
“没有。”谨然耸耸肩微笑道,“刚刚你那个镜头演的不错,你演技进步好快,我有点惊讶而已。”
“”
受到了夸奖也并不急着搭话,姜川保持着弯腰凑近谨然的姿势不动了——此时男人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中,如果这个时候有什么人从远处看两个人的姿势就不难发现他们的脸挨得很近,近到让人觉得他们随时会来一个肆无忌惮的亲吻而最糟糕的是,他们似乎谁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两人对视片刻,良久,终于轮到谨然将同样的问题甩回给姜川:“怎么了?”
“笑了。”姜川伸出手,飞快地戳了下谨然的唇角,“几天没见你笑。”
男人的语气平静,但是却能让人轻易地听出其中松了口气的感觉。
“胡说什么。”
谨然唇角边的笑容扩大了些,而后紧跟着又迅速消失——心中一暖的同时,眼角也有些微微发热——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这几天姜川有在努力配合地没有主动提起任何关于国内的情况影响他的心情,他甚至是慷慨且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的私人情绪
给予了他绝对的空白让他足够安静下来整理自己的情绪。
虽然哪怕从姜川的沉默之中,谨然也能嗅出一些不安分的信息:比如男人虽然嘴巴上不说,但是实际上他多多少少应该还是有些在意谨然对这整件事的看法,毕竟事情从一开始单纯的怀疑有人为“谨然的性取向问题跳楼”到最后,莫名其妙就发展成了“谨然的前男友为他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