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泄露的汽油被丙丁火点燃之后,那种净化实在是太令人痛苦了。
铁心源总是看不够东京的黄昏,在一轮昏黄的太阳底下,不管是钟鼓楼的飞檐,还是皇宫门前高耸的盼君归,和盼君出,亦或是阴影拖得老长的日晷,都被阳光涂成了暗黄色,给他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看得久了。就让人生出一种想要行五体投拜大礼的冲动。
有这样的感觉并不好,铁心源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把心底里的喜悦强加给了自己看到的各种物事身上。
对他来说,崇拜这些辉煌的物件,远比崇拜某个人来的容易。
干坏事成功后的窃喜一直包围着他,直到踏进家门,那种喜悦的感觉才慢慢消失了。
一个青袍老人就那样大刺刺的坐在桌子前面喝茶,母亲就候在边上,两个人小声的说着话。
“源儿,过来拜见外祖父!”王柔花喜孜孜的朝铁心源招手。
青衣老人放下手里的茶碗。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温柔的瞅着站在门前的铁心源。
这就该是自己的外祖父王冲了。
铁心源放下书包,紧走两步拜倒在青衣老人的膝下道:“孙儿铁心源给祖父请安。”
王冲没有让铁心源第一时间起来,而是转过头看着王柔花有些哽咽的道:“不错。不错,这些年,你把这孩子教的很好。”
王柔花含泪道:“孩儿当年贪玩未曾好好进学,没学到家学,怕教坏了他,从现在起。就要请您老人家教导他了。”
王冲笑道:“王家的土地肥沃,是一个能长出好苗子来的地方,如今,我们不缺少肥沃的土地,唯独缺少可以长成参天大树的幼苗,能不能成材,还要看他自己的本质。”
铁心源很乖的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只是面带笑容仔细的倾听母亲和外公的对话。
他要从这些对话里来确定自己进入王家之后的立场。
原以为母亲会心生怨愤,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一回事,母亲对外公好像没有什么怨气,也不是为了能让自己进学在忍气吞声。
如果委屈母亲才能获得一个求学的机会,铁心源认为自己不如野生野长算了。
上辈子储存的知识,足够他应对大宋社会的风云变幻。
从外公的话里可以听出来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恐怕从自己踏进王家的那一天起,再想随心所欲的胡作非为恐怕不可能了。
再见,我亲爱的狐狸,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