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父亲形象也毁了个彻底。
从他留学开始,阻断他的经济来源逼他就范,再后来,陈文席遇到的不顺多了,失意让他失态,和萧静然不是吵就是闹,再无安生。
出车祸后,暴怒、狂躁、抽烟上瘾,将仇恨投射到了他这个儿子身上。
陈文席癫狂扭曲的样子,已经让他忘了前半生那个不太亲近但尚算庄严的父亲。
面目模糊,物是人非。
陈文席重病这事,陈就知会了冬稚,但没让她去医院。
变质的关系就像破碎的玻璃碴子,硬要捡起来,只会被碎片扎破手。
没有这个必要。
治了大半年,在冬天来临的时候,陈文席走了。
接到病危通知那天,陈就和冬稚驱车赶回,去医院见陈文席最后一面。
单独病房里,陈文席周身都是仪器,无法抵挡的疼痛让他衰老苍白。
陈就在他床边,父子俩没怎么煽情。
陈文席问他:“你是不是很恨我?”
陈就摇头:“我不恨您。”
“那你为什么不肯接家里的班”
“我不喜欢做生意,那不是我的志向。”
“你现在的公司还不是生意?”
“那不一样。”
“当初我如果不那么强硬地逼你,你会不会”
“方式虽然是问题,但根源不在这。不论怎样我都不会答应。”陈就说,“我还是会坚持我真正想学的。”
陈文席用浑浊的眼睛看着他,眼里情绪复杂。几秒后,他问:“你妈走之前跟你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跟我说。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直接宣布死亡。我没见到她最后一面。”
那时只对陈文席说了萧静然的死讯,更多的他没说,陈文席也没问。直至今天,陈文席才提起。
陈文席沉默了好久,期间呼吸变重,心跳也加快,但还是慢慢平静下来。
他忽然对陈就提出:“她来了吗?”
只消一秒,陈就便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冬稚。
陈就点了点头。
“我想见见她。”陈文席说,“你让她进来”
陈就默了许久,半晌才转身出去。
没有替冬稚做决定,陈就把陈文席的话转达给等候在外的冬稚。
“我爸想见你。”他说,“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