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时间观念,我们唯一能衡量时间的标准就是我的变化。
从纸人到人,然后又从人到纸人……
我记得我自己整整变化四回!
也就是说,四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饥饿犹如梦魇一样将我们侵蚀的千疮百孔,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活在太平盛世,一辈子哪经历过这个啊?被饿的头晕眼花,四肢乏力,到最后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也就是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以前活的到底有多幸福,甭管多辛苦,至少能吃饱肚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大火灼烧让前方的墓道热的像烧红的平底锅,那些尸兵留下的尸体被烤的发臭,那味道估计换了任何一个吃饱的人闻到都得作呕。
我竟莫名的觉得有点香……
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了,我本能的排斥这种认知,因为我觉得光是这种想法就足以让我从人变成野兽,毕竟那是尸体,而且是同类的尸体,可伴随着饥饿感的不断侵蚀,那些焦臭味闻起来越来越香,心中有某种想法越来越强烈,我在不断抵制。
原来,人与野兽的距离,在没吃没喝下,最多也就只有几天罢了。
我们翻遍了背包,也就只找到了大半条吃剩下的巧克力。老白最贱,说要给我们验验有没有毒,一下子把整条巧克力都塞进了嘴里,那玩意少说有十几公分长,戳的他“呕呕”个不停,在嘴里唆啰了一圈又掏了出来,还很不要脸的说没毒,问我们要不要了,不要他就全吃了。
我特娘跳起来一巴掌就给他糊到了一边,好说歹说抢了一大块,这时候也顾不上嫌弃他了,看着那东西直咽口水,可迟疑片刻,还是把抢出来的这点分开了,只给自己留了一点,其余的给了鹞子哥和张歆雅他们。
我师父一直在打坐,明明也饿的面色发白,可他比我们都要淡定与平静,只是摸着我的头笑着说他不饿,硬捏开我的嘴巴,把剩下的那点塞给了我,那一瞬间我差点哭出来,硬憋了回去。
我们确实有点撑不下去了,几个人一合计,实在不成只能原路返回看看能不能寻到我们遗落下的东西了。
老白的体力最为充沛,这活儿自然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这一走,就是整整四五个小时,等回来的时候,浑身湿淋淋的,满脸的落魄,不过用衣服兜着一大包东西。
他说,水潭里的水全灌下来,已经把我们的退路给堵了,几乎已经成了一片泽国,他曾试着游过去,可惜,体力实在不济,在水中格外耗体力,差点没把他淹死……
也就是说,凭我们现在的状态,甚至都退不出去!
嘭!
老白狠狠捧在怀里的包裹丢在地上,那东西瞬间散开,里面是一块块白中泛青的硬块。
这他娘不是白膏泥么?
不过这些白膏泥如今已经被烘烤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