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抵在她膝盖上,她的眼睛却看着半空:“你是不是……”
是不是根本不在意她会不会回来。
所以这一两个月,从来不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裴松溪感知到她小小的情绪,轻轻摸了下她发顶:“当然不是。”
这一段时间,有多少次,她想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可是她不能。
她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丰富有趣的诱惑,这三年来,郁绵几乎跟她没有发过信息,打过电话。如果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收到她的明信片,她会以为自己已经被她忘掉。
她知道她不能留她,或许绵绵在外面会遇见更好的人了,可是她又忍不住想她……
所以她只能在这里等着她回来。
她手心温热干燥的热度顺着发丝传来,是温暖而熨帖的。
郁绵在心里嘲笑了下自己的小脾气,她过了十几岁的年纪,又独自在外过了这么久,不再像年少时会闹别扭了。她轻声说:“我开玩笑的。”
裴松溪轻轻嗯了一声,指尖顺着她的鬓发滑下去,揽了揽她耳边细碎柔软的头发:“我知道。”
郁绵靠着她,能闻到她指尖一点温柔的花香味,精神放松下来,她轻声说着话,说着说着就困了,她还在说她沿途见过的风景,在南美,在西欧,在国境之内的河西走廊和西南山区……
裴松溪听她说完,才轻轻笑了笑:“你走了很远,去了很多地方。”
郁绵几乎要陷入梦乡了,在彻底睡着的前一秒,她闭着眼睛,缓缓弯起唇角,声音也温柔到极点了:“是啊……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可是,不管我走多远,我都会回来。”
万水千山走遍,我最想停留的地方,还是你身边。
宁静的夜。
女孩靠在她膝头,渐渐睡着了。
裴松溪抚摸她发丝的手顿住,停在半空中。
她低下头看她。明明已经睡着了,唇边还是染着笑意,手腕上那串佛珠安安静静的在那里。裴松溪想起上次没看到,可能是因为那时郁绵穿的长袖衬衫。
落在半空中的手终于落下去,轻轻的,柔柔的抚摸着女孩的发顶,片刻后,她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想碰一下女孩的脸颊,却又收拢回去。
裴松溪抿了下唇,清冽的眉眼里有一丝克制的痛苦,不敢触碰她,不敢触碰别的地方。
如果这世间有神明的话,她很想问问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