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运气不错,有两间标间客人退订了,要吗?”
李惟点点头:“嗯,两间都要。”
钱他不缺,只要她安心。
“身份证。”
年轻女人又机械地说着,这份工作,从头到尾都是这样,每天重复着这几句话,就像一个复读机。
张蔓有点尴尬:“没带……”
年轻女人总算抬起眼,轻飘飘看了他们一眼,看到两人的长相,大概判断出了年纪。
不过显然她一天能遇上好多这样的事,冷淡地把单子和笔放下,躺回躺椅上,指了指门:“出门左拐,上楼梯,三楼有个不要身份证的小旅馆,未成年也可以住。”
她语调平淡,但最后的“未成年”三个字,却加重了许多,语调也上扬,显然是刻意打趣他们。
张蔓的脸刷地红了……她立马拽着李惟的袖子往外走,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她前世沉默寡言,不爱社交,每天缩在自己封闭的生活权力,其实骨子里一直是个脸皮很薄的人。
哪受得了这种打趣。
她甚至想回车站将就一晚了,但门外的暴风雪和冰冷温度打消了她的念头。
李惟看着她涨得通红的脸,有些好笑,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抚她,牵着她左拐,进了旁边一个单元门,往刚刚那女人说的楼上走去。
这栋楼显然是一栋民房,很旧,像是七八十年代建的老房子,楼道里的灯都昏暗得不行,张蔓仔细看了看,扶手、灯泡都擦得很干净。
三楼有个大大的牌子,上头写着“云宾招待所”,少年牵着她走进去。
这里就比楼下简陋多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就当前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正对着电脑玩斗地主,听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浑浊的目光带了些热情笑意。
比楼下那个女前台热情得多。
“年轻人来住店啊?只剩一间大床房了,住不住?”
张蔓头皮一麻,大床房……她抬头看着李惟,轻轻摇了摇头。
那老头显然很会察言观色,看他们似乎不想住了,脸色一下冷下来,淡淡说着:“今天外面大暴雪,车站附近的酒店肯定都爆满了。”
他又拉长着声音:“而且除了我这里,基本上都要身份证的,小孩子可住不了。”
他又着重强调了“小孩子”三个字。
张蔓已经彻底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