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右山连连闷哼,夹着一声接一声板子,听得人人毛骨悚然。
而在这时,丁锐立已被人挟来,见着情况不对,喊着:“我父是同知,我是生员,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你已经不是生员了。”尹修洁的“清正”是对朝廷来说,这时更不迟疑,狞笑说着:“来人,革了他的头巾!”
差役不由分说,一挥手打掉了丁锐立的头巾,这意味着革掉了他的功名,丁锐立披头散发,还要呼喊,同样一把塞住,拖了下去。
打的地点并不远,就在场上,人人看见两个人拖下去,劈啪打着,谭右山是老公门,平时案子办的不好,经常打板子,一时还熬的住,丁锐立养尊处优,本是一个公子,这时才受了七八棍,就听着呻吟一声,含糊的声音,似乎是:“爹救我……”
就不再有声音了。
“再打!”打的人还不罢休,继续十几棍下去,只见丁锐立面目狰狞,口中吐出了血块,显是死透了。
谭右山也快打死,昏沉之间,突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钳制,扯去了塞布,喊着:“我儿……”
话还没有落,一棍重重击在脑门上,顿时凹下去一块,谭右山闷哼一声,当场倒地毙命。
整个贡院立时死一般寂静。
苏子籍原本见谭右山诬陷,心中愤恨,也是赞同刑处,但亲眼看见两人当场杖毙,又见着赵督监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一寒,一时间反起了莫名其妙的兔死狐悲之感。
方真却不这样想,见两人杖毙,心中一块石落地,不杀等出去了,说不定闹出事,现在立刻杖毙,源头就没有了。
源头没有了,舆论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当下过去,低声:“尹大人,天快亮了。”
尹修洁一怔,醒悟过来,吩咐:“各房试官知会考生,收取全部考卷,考生不得喧哗,不得擅离考棚,否则除名不贷——快,快!”
贡院本有程序,几十人收上千人的卷子,也不是很难,只是十几分钟,卷子一切都收完了。
尹修洁举首看,只见夜色尚有寒星,但东方已出现了乳白色,知道黎明将至,这时很有耐心,等到了卯时,有人敲了锣,虽阳光还没有出来,就喝着:“苏子籍,你且去监试厅候着。”
“余下等人开辕门,让考生出场。”
一二千考生,鱼贯而出,在考场不敢议论,出了辕门就喧闹了起来。
“听说有人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