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人流走向了火车站出站口。
他走到出站口的时候一直在四处张望,来之前何平是跟谢晋导演打过电话的,谢晋导演说会派人来接他。
扫了半天,何平终于发现一个高举着的白色牌子,上写着“平县何平老师”几个字。
何平挤过人群上前打招呼道:“你好,我是平县来的何平。”
来接何平的是一位相貌清癯的中年人,他自我介绍道:“何平老师您好,我是谢晋导演的制片主任毕利奎。”
两人简单的寒暄了两句,毕利奎引着何平出了火车站,何平满以为会登上准备好的汽车。
没想到毕利奎带着他走到了公交车站,然后开始了等车。
何平在这一刻无比怀念万恶的二十一世纪,没想到来到了十里洋场待遇也没强到哪里去。
得,等着吧。
毕利奎带着明显的沪上口音,等车的间隙和何平聊天,“何老师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么年轻就写出了这么多的好文章。”
“您客气,别叫什么老师了,就叫我何平就行。”
毕利奎看上去没有五十也四十多了,何平哪好意思让他一直叫老师。
“诶,达者为师。我们从事文艺工作就不能有那些陈旧的思想,什么论资排辈,那都是庸人宣传的东西。在我这个行当里,最看重的是天赋,其次才是努力。何老师您的才华当得起这样的称谓。”
何平两辈子加到一起遇到过不少沪上人,但说话这么好听的,毕利奎老师还是头一个。
没错,毕主任现在是毕老师了,君子必须以德报德。
沪上的公交车和平县的没什么区别,要说有区别,那就是车上人除了毕利奎,其他人的话何平一个字都听不懂。
沪上人对本地方言的执念就跟广东人差不多,更多的是一种身份认同,区别于国内其他地区的身份上的认同。
后世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词,叫做“新沪上人”。什么意思呢,有新自然就有老,这中间就存在着隔阂和某些隐性的歧视,何平可从来没听到过新西安人、新杭州人。
何平对这个时候的沪上是抱有很大的好奇的,影视和文学作品里的沪上的形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以至于何平对于现实中的沪上反而没什么深刻的印象了,尽管他后世也曾几次到过沪上。
说起沪上,他印象最深的应该还是曾经看过的金宇澄的作品。繁花本是金宇澄想在网上写一些无名无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