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买了寄回国去。”
“没有。”
“那星星呢?”
江淮支着头:“小屁孩能有什么想要的。”
江俪嘴角舒起一丝笑:“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你去问问她。”
“她睡了。”江淮说。
“哦。”江俪有点失落,“你们俩有什么想要的,随时在微信上给我留言。”
“嗯。”
江俪想了想:“过新年,我给你们买两身新衣服吧?”
“不是以前了。”江淮低下眼,“不缺一身衣服穿。有钱在哪买不着。”
江俪沉默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是啊,不是以前了,以前你上小学的前几年,我没正经工作,也就到过年了才舍得……”
江淮打断了江俪:“江总,过去了的就过去了。”
江俪笑了笑:“是啊。过去了。”
江淮抬了抬眼皮:“那你什么时候准备找个男朋友?”
江俪笑容一僵。
“你单身多少年了?”江淮缓慢地活动着右小臂。
这个话题让江俪觉得难堪。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她做过的每一个决定,她都没有后悔过。江俪又笑道:“我没管你,你怎么还管起你妈来了……”
“标记不早都洗掉了吗?”江淮问。
江俪静了半晌。每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江淮沟通的时候,她就会笑一笑:“和这个有什么关系,我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江淮没有说话。
江俪有点后悔给江淮通视频了。她不是不想念江淮,也不是不想多给江淮打电话,可她开始害怕联系江淮了。她记不清她有几个月没有回国了,江淮在她管不到也看不到的地方慢慢长成了一个陌生的样子。从前江淮是依赖她的,是对她絮絮叨叨的,可现在却离她愈来愈远,冷漠而沉默,像一头离群索居的年轻的狼。
可她没有精力教导,也没有精力挽回。
她年轻犯的错,江淮却几乎替她承担了所有后果。
偶尔深夜梦醒,江俪还会做噩梦,梦到她和江淮相依为命,住在老城区的那几年。破旧的楼房墙角生着黑霉,连一阵风吹过来,门窗都会摇摇晃晃,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音。
三更半夜,有人敲门,喝醉了的,蓄意的,敲着门喊:“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