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荃恍然,想了一下又问道:“相公你说,皇上他以后会不会去泰山封禅?”
“这我哪能猜到?”齐誉先是摇了摇头,后又分析道:“不过,从他现在的举动来看,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他自比秦皇汉武,而那两位历史君王又全都封禅于泰山,他若是不封,岂不是证明自己能力不及?”
犹记得,在观月的那天晚上,他可是挂着一副诡笑离去的,难不保泛起什么古怪的想法。
说不准,还真是因为这事。
柳荃叹息道:“皇上也真是的,他和古代的死人较什么劲呀?”说罢了,她又抱怨着说:“即使他想祭天,也可以放在年后再办呀,又何必非赶年前呢?”
齐誉却道:“娘子却不知,这里面也是有些说法的。”
“什么说法?”柳荃再起好奇,追问道。
“大年初一,乃是一年一度的正旦大朝会,那天,番邦、勋贵、皇族、朝臣全都会齐聚一堂,共同庆祝辞旧迎新之际。届时,皇上会当着百官的面总结过去、展望未来。如果这个时候,有谄媚之臣把他这文治武功、德行无碍、世现祥瑞三个大项往朝堂上一列,那得多有面子?如若是等到年后再去祭天,那不就失去表功绩的机会了吗?”齐誉解释说道。
噢,我明白了。
这是虚荣心在作怪。
“嗯祭天的那天,你去是不去?”
“至于我嘛”
齐誉微微蹙眉,自语般地嘀咕道:“就礼法上来说,祭天大典乃是由天子、礼部以及钦天监携手主持的重要礼仪,朝中的内阁九卿以及文武大臣都要应时参加,非特殊必要不可缺席。然而对地方官来说,却是没有强制性要求,所以说,我是可去也可不去。”
柳荃嗔他一眼,道:“那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我嘛”
从礼仪上来说,祭天大典有着非常多的繁文缛节,不仅需要不停地跪拜和作揖,还要在凛冽的寒风中呆上半晌,这一番磋磨下来,估计连脚指头缝里都是冰凉凉的。
那种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感觉,没有几顿大骨头汤是补不回来的。
想到此处,齐大郎便断然决定:咱告病不去了。
一听到这话,柳荃就禁不住开心起来:“不去也好,年二十八的这天,咱家恰巧过油,你就留在家里帮我烧火吧。”
过油,乃是一种传统习俗,并不是单纯的口腹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