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我一个人可背不动你。”
等罗令妤和陆昀二人折腾到罗令妤住宿的房舍,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不提陆昀伤势在挪动中加重不少,就是罗令妤把郎君一把甩丢到榻上时,她两腿酸软地跪在榻边,也是累得满头大汗。这还不够,郎君气息奄奄地瘫在榻上,他脱了夜行衣后里面是一身灰袍,袍子这时也是黑红一团又一团,可见伤势之重。
罗令妤红着面,她没法替他换衣裳,她这里并没有男子衣衫,只好等陆昀他自己清醒后想办法了。避着外头的侍女,罗令妤蹑手蹑脚地进出,端了热水来给他擦面。罗令妤真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女郎,因不能惊动侍女,伤药之类的她寻不到,但她自己就能扯着剪刀、纱布,帮陆昀包扎伤处。换作旁的笨手笨脚没做过这事的女郎,陆昀就要遭罪的多了。
最后倒了一趟水,重新打一盆端回来,罗令妤忧心忡忡,开始思量陆三郎为何受伤这么重。她端盆到屏风口、即将进屋时,猛一眼瞥到陆昀费劲地坐了起来,在整理他凌乱的衣袂。脱了满是血的灰袍后,仅着一身中单,伤痕累累牵扯得他动作很慢。郎君低着头,长发半干,乌黑如绸散于肩背。中单素白,郎君侧脸苍如雪,分明俊逸
大脑当即猛地“轰”一下,五雷炸下!
在陡然一刻间,罗令妤看到的郎君,和记忆中的一幕相重合。一样的从水里冒出来,一样的求救命。区别是上一次他伤重的快死了,这一次他还能自己动;上一次他穿粗服白衣,这一次郎君锦衣博带;上一次他在水里泡时间长了脸白似鬼同时不堪,这一次仅是憔悴苍白,容颜不损然在某一瞬,两个时刻重合,他低头系带子那一瞬,让罗令妤想到当时在船上时,随意一瞥,好像也曾看到他的侧脸轮廓
“哐!”两手端着的面盆摔下去,热水溅撒出来,湿了女郎的裙裾。屏风口的美人却眼睛瞪直,躲也不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听到动静,陆昀抬头,与门口满面惊惶的罗令妤四目相对。她眼中写满了骇然、震惊、不安、窘迫、难堪等神色,各种情绪混于一处,让女郎的眸色幽黑,神情复杂无比。而看到她这样神情的第一时间,福至心灵,陆昀心脏往下一落,想到:
她认出我来了。
罗令妤声音发抖:“三、三、三你到底是谁?”
她走上前,走到榻前,因发抖而咬的牙关咯咯响。负着极大压力,她脸色白下去,不比陆昀这个伤员好多少。
陆昀望她半天,慢慢道:“你是不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