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得很,可比天色更加压抑的,是此时孔孑办公室里的气氛。
临近下班时间,孔孑整理好了所有报告以及要递交省厅的材料,正要出门之时,却没想到办公室的门被重重的踢开。巨大的响动让孔孑当即窝了一肚子的火,可看到来人时所有的脾气又都无处可发,那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瞪着孔孑的,不是安阳还是何人?
也不管孔孑错愕的眼神,安阳疾走两步便直挺挺的躺进了办公桌斜对面的沙发里,距离的拉近让孔孑清楚的感受到了空气中气味的变化,一股浓重的酒气从安阳身上传来直袭的孔孑头脑发怔,而安阳那带着丝丝仇恨的眼神更是让孔孑难堪到了极点。
“干什么喝这么多酒?”孔孑的眉头揪成了川字,上一次为安阳清理污物的记忆瞬间浮现在眼前,让孔孑很不舒服。
“不喝酒,我还能干什么?”安阳不答,反倒是愤愤的问道:“我这个样子,难道还能和你一起出警不成?就算我愿意去又能怎么样?看着你们向着错误的方向发展?还是和你们一起感受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孔孑,你就这么自以为是吗?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是刘宏害死了安安,非要去抓什么狗屁内鬼?现在好了,听说秦姐也死了,我倒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会变成孤家寡人!”
这一声孔孑叫的疏远而又绝望,疏远的是孔孑和安阳的关系,绝望的却是孔孑一人。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去解释才能让安阳相信,警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查明杀害安安的凶手,也是为了从根源上杜绝更多的警员受到伤害的可能性。若那隐藏之人一日不除,孔孑便一日都寝食难安,生怕身边的兄弟们再受牵连。
“阳,不管你如何觉得,我们的确是在秦姐家发现了大量的氰化物,以她的基础医学知识以及医疗素养,是完全有可能做到齐法医所说的药物拆量以及积累的!倒是刘宏,非但没有作案动机,我们更没有查到任何作案药物和工具,你做刑警几年了?难道忘了一起案件的组成以及定案都需要什么?阳,就算你不来,我也打算去找你,我想听你亲自回忆一下,安安生前,尤其是在案发之前是否曾和秦姐有过过密的来往?”
说出这些的时候,孔孑心中是没什么把握的,他不知道复杂的案情浓缩成只言片语时是否能得到安阳的认同,也并不确定安安是否与秦姐熟识,他能做的,也只是尽量把安阳的思路从牛角尖里引出来罢了!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完全被安阳的沉默所占据,他紧闭起眼睛用以掩藏其中的伤悲,并脱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