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贞此举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他前脚刚劫持昭宗,后脚凶神朱温就来了,一通暴揍,李茂贞只能认怂,把昭宗献给朱温。
好在李晔手上还有三万神策残军,出去跟李茂贞玩野战,那是自取其辱。
守个长安城应该不难吧?
再说李茂贞最大的内应韩全诲也被自己赶出去了,至少不用担心被里应外合。
他也想过干掉韩全诲,揽下神策军的军权。
问题是宦官势力非同小可,早已跟唐廷融为一体,自己砍自己一刀那是傻缺行为。
玩政治,首要的就是弄清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
韩全诲不是自己人,但目前还不是自己的敌人。
他前世看过一篇文章,在晚唐,实则是藩镇、宦官、皇帝形成的稳定权力三角关系,宦官权力再大,嚣张跋扈到干掉皇帝,新立的皇帝还是李唐宗室。
但藩镇玩大了,是要革李唐命的。
这是本质区别。
晚唐的皇帝就是不懂这一点,跟宦官集团冲突不断,互相削弱,最终导致藩镇彻底失去控制,葬送了大唐。
当然,造成唐朝覆灭的原因很多,宦官集团不是个玩意儿,大唐最后的几任皇帝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藩镇就更不是好东西了。
晚唐的政治格局就是秀下限,比谁更稀烂,大家一起烂下去。
结果就是来自底层的怒火烧毁一切。
黄巢起义,皇帝、宦官、藩镇统统完蛋。
表面上得利的是藩镇,实则是朱温这样的黄巢叛将,李克用这样的内迁部族,以及契丹、党项、南诏、回纥等外族。
受伤最重的却是栖息在这片土地上的古老民族。
“陛下,杜相公求见。”殿外刘全礼的禀报打断了李晔思绪。
杜让能?他来做什么?
“老臣拜见陛下!”跟后世辫子戏里三跪九拜不同,杜让能只是稽首行了一个叉手礼。
“相公免礼,来人,上茶。”虽说是灵魂穿越在昭宗的躯体里,但昭宗的记忆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昨日听说陛下身体感恙,不知今日如何?”杜让能说话跟他的人一样,温和有礼,却没有惺惺作态之感。
李晔当然知道杜让能特意绕回来拜见,绝不是说废话的,不由得打起了机锋:“小病已愈,沉疴却是难去。”
杜让能官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