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瑄不动声色地平复下内心在那一瞬间本能升起的排斥,淡道:“昭王多虑了。”
他不再多说,就要进门,梁祯却再次喊住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与他相对而立,欺近过去。祝云瑄好悬才忍住没有伸手将人推开,脸色变得愈加难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梁祯笑看着他:“殿下以为我想做什么?”
祝云瑄神色更冷,沉默片刻,他道:“惟愿昭王是信守承诺之人。”
梁祯自若道:“那是自然。”
祝云瑄不再说了,转身而去。
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梁祯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深邃双瞳里有什么情绪沉得深不见底。
从那夜之后昭阳帝便一直昏迷未醒,太医们束手无策,阖宫上下都笼罩在一种近似诡异的沉寂气氛当中,所有的眼睛都紧盯着甘霖宫的方向,越到这时,越是无人敢轻举妄动。
直到第三日深夜,祝云瑄正半梦半醒间,忽然被人叫醒,高安跪在床边焦急地提醒他:“殿下快些起来,甘霖宫来人了,陛下怕是不好了。”
睡意瞬间全无,祝云瑄匆忙起身更衣,出门直往甘霖宫的方向去。
一路过去到处都是脚步匆匆的宫人,乱糟糟地吵嚷着,巡逻的皇宫禁卫军也比往常多了许多,祝云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得消停,直到在离甘霖宫一道宫墙的地方遇上梁祯。
梁祯依旧是那副不疾不徐仿佛胜券在握的姿态,祝云瑄看着躁动的心绪莫名更加焦躁,开口便质问道:“那日你到底与父皇说了什么?为何他打那以后便一直昏迷至今?”
梁祯轻眯起双眼,静静看着祝云瑄眼角发红悲愤失态的模样,沉声道:“殿下眼下竟还有心情关心这些琐事?不该与其他人一样赶紧去甘霖宫见陛下最后一面,等候遗诏吗?”
祝云瑄闭了闭眼睛,他如何不知这个时候应当赶紧去甘霖宫以免被人占了先机,可到了这一刻,即便从前对皇帝有再多的怨和恨,都变成了难以言说的复杂,他甚至不忍不敢去看,那个人,终究是他的父皇。
“他最后……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梁祯意味不明地勾了一下唇角:“殿下不会想知道的,那些腌臜事还是不要污了殿下的耳罢。”
“你——”
“殿下不要动怒,现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梁祯走上前去,伸出了手,祝云瑄垂眸,一方帕子递到了他手边。
见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