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进过局子,赌具也没收了。出来以后他开始玩牌,锄大地、斗地主、二十一点、扎金花什么都玩……村里很多年轻人被他带坏了,不干活,成天就聚在一起赌博。大的时候一把就有好几百,小的时候也有五十多。”
虎平涛敏锐地抓住问题:“郑千山赢过你的钱?”
张立根犹豫了一下,迟疑着点了下头:“……赢过。”
李建斌反应很快,他在旁边顺着话题问:“赢过多少?”
“这个我还真没个细数。”张立根摇摇头,神情和话语都有些苦涩:“我爹妈死的早,以前在村里种地,那时候还要交农税,地里的收成一般,勉强够吃饱。农闲的时候郑千山聚众赌博,我就跟着过去看热闹。起先是在旁边跟着下注,那时候手里没什么钱,就用谷子和包谷,十斤十斤的押……总的来说,输多赢少。一年下来,要输出去百来斤粮食。”
“后来政策变了,我跟着别人去外面打工,赚的比在地里刨食多多了,一年收入就有好几万。这人嘛,无论在外面混的有多好,总要回家,落地生根。我打工赚了些钱,想着要回家盖房子,再说个媳妇,生几个娃娃……那年中秋我回家,顺着走了一趟亲戚,各家送了点儿礼物,定好了日子,大伙儿都答应到时候过来帮忙盖房。”
虎平涛微微点头。
以前村里盖房,很少请建筑队,都是熟识的村里人帮忙。自己买材料,管饭,几天功夫就能盖起一间大瓦房。优点是建筑成本很低,缺点是这样盖起来的房子抗震性很糟,也谈不上什么结构。
“郑千山知道我回来了,就约着我玩牌。我当时想要拒绝,可来了很多熟人,实在抹不开面子,就跟着他们玩了一个通宵。”
看着他脸上沮丧的表情,虎平涛问:“输了?”
张立根神情惨然:“我在外面没日没夜的干活。为了攒钱,几乎每顿都是啃馒头喝自来水。郑千山是属狼的,狠啊!那天晚上玩扎金花,按照我们那边的规矩,闷牌赌注加一倍。我连闷六把都赢了,不是对子就是a,总数有好几百。”
虎平涛继续问:“后来呢?”
张立根嘴唇开始变得颤抖,声音也变得哆嗦:“后来……那把牌,我还是闷了。当时场上包括我和郑千山,总共有七个人。闷到第三圈的时候,另外五个人都看了牌,看了就扔了,说明牌不大。到最后,只剩下我和郑千山。”
“郑千山一直闷着没看牌,加注到五十块。我心里有些发毛,就拿起牌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