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翠全家居住的这间公屋面积不大,位置也不算好,月租金为一千伍佰元。
张雅翠父亲对家里不闻不问,偶尔会给点儿钱。按照老妇的说法————一年加起来连五千块都不到,他只顾着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
老妇平时在附近的写字楼里做保洁,因为薪水太少,另外还兼做社区的垃圾清运。这种工作不固定,以小时计薪。一个月下来,两份工作总收入在九千块左右。
以港城的消费水准,这点钱实在太少了。
老妇一直在抽泣。
她在里屋单独设了个香堂。
其实就是一张桌子,供着女儿的黑白照片和灵位。每天上几柱香,寄托哀思。
聊了一会儿,虎平涛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感觉这趟有点儿白来……抱着死者为大的心理,他与张万河在离开之前,给老妇留了一些钱,打算给张雅翠上一炷香。
走近内屋,拈起三柱香,正准备在烛火上点燃的时候,虎平涛忽然看到张雅翠的木质灵牌前放着几张单据。
那是一种格式很特殊,他以前从未见过的单据。
纸面不大,相当于成年人巴掌。方方正正的一张,黑边线框,中间用一条粗大的黑线隔开。左边一个“有”字,右边是一个“无”字。
虎平涛先上了香,然后以很自然的动作拿起那些单据,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张万河凑过来一看,他也不认识。
老妇解释:“这是从翠翠房间柜子里找到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她夹在书里,我觉得可能是她喜欢的东西,就拿到这里供着。”
虎平涛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单据。
手指触摸着纸面,有种很舒服的光滑感。
单据上有数字,按照排列规则来看,应该代表日期。
之所以判断是单据,是因为在纸面上“有”和“无”两个字之间,盖着红色的圆章。
有些是“有”,有些是“无”。
思考片刻,虎平涛问老妇:“您是在哪本书里发现这东西的?”
老妇很快将其拿来。
那是一本袖珍版的普希金诗集。书内页面有些松弛,翻角有部分卷曲,这是经常阅读的常见迹象。
虎平涛拿着单据问:“我可以把这个带走吗?”
看在之前留下那些钱的份上,老妇点点头:“你想要就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