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李村八十四号附二号,四零二。”梁萍怯生生地说:“这是我和我家里人租的房子……您千万别告诉房东。”
南李村是城中村,不在耳原路派出所的辖区。
虎平涛不置可否。他按照惯例验过对方身份证,认真地问:“为什么要偷东西?”
“我……”
梁萍欲言又止,沉默了近半分钟,才低着头,犹豫着说:“我和我男人是州县上的,来省城打工。这些年政策好,我女儿可以在省城上学,去年毕业,今年上初一。上个星期期中考试,她考了全班第二。我一直想给她买点儿什么做奖励,可……总是没有钱。”
周昌浩陪着虎平涛一起审。听到这里,他好奇地问:“现在各地方都有最低收入标准,省城今年年初的时候,也在去年标准的基础上增加了三十多块钱。这么说吧,只要愿意干活儿,城里很多地方都能找到工作。哪怕是在餐馆里洗碗,一个月下来,两、三千块还是有的。你刚才说你和你男人都在省城……两个人加在一块儿,每个月至少有四、五千块钱。”
“你在便利店里偷的那件衬衫才六十二,总不至于连这点儿钱都没有吧?”
梁萍哭着回答:“以前都是我男人在外面干活,我在家里种地。零九年的时候,他在一个建筑工地上班,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当时跟他一起打工的朋友给我打电话,我连忙赶上来把他送进医院。当时工地方面说他违规操作,属于个人事故,只给了五万多块的医药费。我没文化,什么都不懂,想着赶紧拿钱给我男人看病,就签了工地那边的免责协议书。”
虎平涛听着直摇头:“这种事情怎么能签免责呢?在单位上出的事儿,就属于工伤,他们要负责到底。”
梁萍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我也是后来才明白这些事,可签都签掉了,打官司也没用,只能认倒霉。”
“我男人腿断了,从医院回来就一直躺着下不了床。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把家里的地交给老人,我带着孩子到城里租房子打工,顺便照顾他。因为要定期去医院做检查,看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这些年都是我一个人在外面打工,养活一家三口。钱难赚啊……真的是太难了。我初中毕业,只能打零工,每个月的收入要交房租,要给我男人治病,还要养孩子,一年到头勉强只够温饱。还好房东大姐是个好人,她看我实在过得艰难,这些年一直没升我的房租,逢年过节还专门过来看看我,给我女儿封个红包……我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