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冯嫣约莫用了一盏茶的时辰梳洗更衣,然后抱着用琴盒装好的琵琶踏出了屋门。
马车已经在院子外面等着,同样守在外面的下人接过冯嫣手中的琴盒,将它小心地与古琴一起放在了马车的后头。
冯远道和李氏送女儿女婿出门,临行前冯嫣看了看父母的身后,“小七没有来吗。”
冯远道笑起来,“许是睡过了,这丫头。”
李氏又笑,“一会儿醒了又要怪我们没喊她起来。”
“算了,见面又不差这一次,不用喊她了,”冯嫣笑着道,她叹了口气,有些不舍地看着父母,“我……这就启程了。”
“去吧。”李氏望着女儿,忽然又想起来前两天出嫁的情景,忍不住又酸了鼻子,“你们俩,都好好的。”
魏行贞扶着冯嫣上了车,也与冯父冯母告别。
马车悠悠启程,想着魏府的方向去了,有小厮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幕,然后飞也似的跑向了冯小七的庭院。
屋子里,听到消息的冯小七站了起来,虽是拂晓时分,但冯小七已经穿戴整齐,一旁冯易殊亦然。
“那我们分头行动吧。”
……
第一次进魏行贞的府邸,冯嫣总有一种奇怪的既视感。
她从前绝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然而这个地方,却处处透着某种令她陌生的熟悉感。
譬如某处庭院的院墙是用一排密集的竹林隔开——她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觉得这地方就该立着一片小竹林。
这种感觉是如此天经地义,因为,如果她是这片庭院的女主人,她就会在这里栽种青竹。
又譬如转角遇到一簇花丛,里头种着杜鹃和虞美人。
冯嫣望了望四野,顿时觉得这里就该种上虞美人和杜鹃。
每一处石凳,每一处小池塘……冯嫣觉得这偌大的府邸看起来是如此顺眼,竟然没有一处陈设或装饰不合她的心意。
“前面就是小楼了,”魏行贞轻声道,“门口有一只铃铛,如果阿嫣需要帮忙,摇那只铜铃,别处的仆从听见了就会赶来。”
“魏大人好像把我看得太娇弱了。”冯嫣轻声道,“不要说是几人的院落了,只要不是像昨夜那样人群拥挤、或是像内廷那样的你死我活之地……我一个人也是没问题的。”
“我知道,阿嫣凭自己的意思来就好。”魏行贞停了下来,“时辰有些晚了,我现在得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