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对女儿们一向偏爱,冯嫣真要就这么死了,冯府该是早炸了锅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在这儿猜测发生了什么……
洛阳城中百姓的眼睛一下就落在了冯府上头。
这故事不仅在外头被传得绘声绘色,冯府的下人们这一天下来,也因着这事过得有滋有味。
郡君伤人的消息是昨日黄昏后传来的,冯远道和李氏闻讯,几乎立刻就出了门,并嘱咐将这个消息马上用信鸽送上岱宗山,给冯老夫人;
等后半夜老爷和夫人回来,岱宗山上的老夫人,已经以飞鸟带回了回复的信笺。
李氏看了回信,当晚就一个人跑去佛堂念经去了,一直到现在。
下人们人前不言语,人后还是三三两两地议论着这件事。
从现在这情形看,大小姐肯定是没有性命之虞——这都过去一天了,老夫人还没从岱宗山上回来,不仅人没有回来,连个要回城的消息也没有。
谁不知道老夫人对冯嫣和小七这两个姑娘疼得紧,要是冯嫣真的命在旦夕,她怎么会这么无动于衷?
可要是没有问题,李氏又何必去佛堂祈祷一天一夜,水米不进?
这情形……真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夜里,冯远道提着一碗汤面,迈着极轻的步子走到佛堂外。
外间角落处有一处软塌,每诵上一二时辰,李氏便会起身去外头歇歇,仆妇们也趁这时过来给夫人捏捏腿脚。
佛堂里,李氏仍跪在蒲团上诵经,手中的佛珠一个一个地捋过去。
冯远道转身把食盒放在外间,然后蹲去了妻子身边。
“别念了吧。”冯远道叹了一声,“到时候嫣儿那里没事,你这边熬出病了。”
李氏没有睁眼,口中仍然念念有词。
冯远道皱了眉头,“李湖韵。”
虽然冯远道压着声音,但这微微的呵斥还是惊得一旁李氏一怔。
她睁了眼,“干什么?”
冯远道一见妻子满是血丝的眼睛,顿时心疼得不得了。
“姑母不是都说了吗,嫣儿命里的下一个劫岁在她二十四的时候,这离得还远着啊。我知道你着急,但你也别拿自己身子开玩笑啊?”
冯远道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劫岁”,李氏立刻冷笑了一声,“……我是搞不明白你们冯家的规矩,去年嫣儿突然昏睡,姑母也是说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