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像一条逃不开的绳索,缠绕在她最心爱的女儿脖子上。
这条绳子,她看不见,摸不着,可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生活里,她却好像能感受到它们在慢慢地勒紧。
想到这里,李氏心中又是一阵心绞。
她低低地垂了目光,轻哼了一声,“什么命数……不过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
冯远道嘿嘿一笑,他拉过李氏的手,“既然信则有,不信则无,夫人今晚还在这里拜什么佛呢,我们都一把年纪了,早点去休息吧。”
李氏嗔了丈夫一眼,“……别在这儿抬杠。”
冯远道乐呵呵地点头。
“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远忧。都像你这么操心,那天底下,就没人能做得成父母啦。”
……
夜风里,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马车在悠悠地吱呀作响。
在屋子里坐着躺着的时候,冯嫣尚不觉自己的虚弱,然而车马一颠簸,她立刻就觉得难受起来。
幸好夜里吃的东西不多,否则只怕还没有到宫门口,才吃的一点东西就都要吐了出来。
马车渐慢,外头传来去甚的声音,“太太,大人,前头就是至玄门了。”
“知道了。”
不一会儿,冯嫣下车步行,只是还没走出几步,便有些气喘。
魏行贞扶着妻子的手臂,轻声问,“阿嫣要帮忙吗。”
冯嫣点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记得左掖门后有一处供应召者歇脚的地方,只要先努力步行到那里,再歇上一会儿——
魏行贞将冯嫣抱了起来。
“哎。”冯嫣一怔,魏行贞步履矫健,已迈着大步向着宫门走去。
她仰起头,“宫闱重地,这样不好,魏大人还是……放我下来。”
“你今晚刚醒就进宫,身体本来就虚弱,陛下会谅解的。”魏行贞轻声道。
“可……”
“来者何人!”
冯嫣话未说完,远处至玄门外的侍卫,已经向着这边厉声开口。
只是这一声斥问尚在空荡的宫门前回荡,他们已经认出了魏行贞的脸。
“啊……首辅大人?”
侍卫们擎着火把,骤然想起今晚早些时候接到的通传,说是今晚识渺公子要入宫面圣。
——那此刻魏首辅怀中的女子,应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