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就坐马车,进饭庄也没遇到熟人,司岂觉得自己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回来后,胖墩儿自己洗脸刷牙,换上睡衣,收拾停当,自己爬到炕上铺好被褥,躺下了。
烛火摇曳着。
孩子长长的睫毛在白嫩的下眼睑上闪动着,像两只调皮的蝴蝶。
司岂坐在他旁边,呆呆地看着他。
他从未见过如此自律能干的小孩,包括他自己——他小时候是有奶娘伺候大的。
“你要给我讲故事吗?”胖墩儿期盼地看着司岂。他脑子聪明,精力充沛,如果不是累很了,躺下就睡这样的事也不太多见。
有司岂在就更不会了。
尽管已经相处了两三个时辰,可他对这位便宜爹爹依然很好奇。
“这……”司岂犹豫着。
他看过的书不少,经历的案子也多,但故事嘛……真想不出来合适的。
不然讲一讲历史吧。
可这种故事对于一个只知道玩的小孩是不是太难了?
司岂决定折中一下,讲一讲华佗,好歹跟他母亲有些关联。
“……佗临死时,出一卷书与狱吏,曰:此可以活人。吏畏法不受,佗亦不强,索火烧之……”
“呼呼呼呼……”一篇没讲完,胖墩儿张着小嘴睡熟了。
纪祎见司岂停了下来,笑道:“还是司大人厉害,姐姐讲故事,讲半个时辰胖墩儿也不睡。”
司岂尴尬地长叹一声,这哪里是厉害,分明是孩子不爱听。
带孩子累,带他的孩子尤其累,纪婵辛苦了。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摸了摸胖墩儿细嫩的皮肤,一下,又一下……
纪祎放下书,过来把被子重新拉了下来,“司大人,胖墩儿爱出汗,盖多了他就打滚,睡不踏实,反倒不美。”
好吧,他这当爹的还不如一个十二三的毛头舅舅。
司岂心里不是滋味,自去洗漱,回来后在胖墩儿旁边睡下了。
第二天,司岂交代孙妈妈两句,先去大理寺点卯,随后便入了宫。
纪婵这边还算顺利。
仪贵人外表柔弱,内心坚强,哼哼唧唧一夜,却没埋怨纪婵一句。
她明白,比起死,有活着的希望才是最好的。
至于一个仵作给她接了生,以及皇上日后会不会因为这道疤痕嫌弃她,并不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