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调查城南民宅和各个客栈,需要惊动顺天府,而府尹李之仪是个教条古板之人,需要泰清帝下道旨意,以免有心人参他越权。
“唉……”泰清帝又叹了一声,“不管凶手是谁,他也算替天行道了。”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然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要证据确凿就抓人吧,届时朕酌情处置。”
司岂拱手道:“臣遵旨。”
案子没有眉目的时候,天天盼着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现在有线索了,又恨不得从未发现过。
师兄弟心里都不大舒服,各自沉默下来,想各自的心事。
……
司岂在宫里呆了一下午,君臣二人谈了边关的战事,粮草的运送,火筒的制造等等,却始终没提起左言一事。
皇上不提,便是放过左言的意思。
第二日上衙时,司岂派罗清走一趟怡王府,给左言送了张帖子,表示要上门探望。
怡王府没有拒绝。
第三日上午,纪婵在大理寺点过卯,与司岂一同去怡王府。
怡王府破坏的比较严重,朱红色的王府大门上被刀斧砍得伤痕累累,二进院子里,原本属于外书房的位置空荡荡的,几十个工匠正在原址上重建……
怡王不在家,王妃重病,司岂纪婵便免了拜见,跟着杜河经由一条夹道一直往偏院走,最后停在花园最西边的一个跨院外面。
院子是两进的,从外面就能看出古旧来。
左言在怡王府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二人刚要进院,左言就迎了出来,笑道:“司大人纪大人,左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月白色长袍,空荡荡的右臂袖筒被系在腰带里,脸色苍白,唇角带笑,精致的丹凤眼眼尾多了几道明显的皱纹。
司岂道:“左兄说的哪里话,你是病人,我等来探病反倒劳动病人,岂不是我等的罪过?”
左言“呵呵”一笑,请司岂纪婵进了书房。
纪婵道:“伤口长得怎么样?”她指指脚下的勘察箱,“怕你有不妥处,特地带了家伙事儿来。”
左言又笑了,竖起左手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幸好伤口长得不错,不然又要遭受一次荼毒。”
他没了一条手臂,人却比往日开朗许多。
纪婵想,大仇得报,又没有后顾之忧,想来是轻松的吧。
杜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