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兄长陈英时常带着陈沐偷溜出来玩耍,认得陈沐的人也有不少,陈沐不好抛头露面,便戴了一顶西洋软帽,压低了帽檐。
他们走进市井街巷,见得男人们都在对房屋动手脚,女人们则用本地方言在大声骂着甚么,想来是反对的。
陈沐不好出面,孙幼麟便走到前头来,陈沐却拦住了他,点了点芦屋晴子,在陈沐看来,女人出面该是比较好一些的。
芦屋晴子白了陈沐一眼,也只好操着生硬的腔调,开口问道:“这位阿嫂,是不是男人欺负你,是你就说一声。”
想来也是高冷惯了,又或许是词汇量少了些,芦屋晴子说话也比较直,不过那位阿嫂却不领情。
“我家的事,要你来管,快走开啦!”
如此说完,又朝房顶上的男人骂道:“你敢拆半个瓦,以后就别回来!”
芦屋晴子想要发作,却被孙幼麟拦了下来,三人继续往前走,沿途似乎都有类似的情形发生,又走了几家,终于遇到不一样的了。
这家的女人也才二十多岁,穿着蓝色的粗布衣,面有菜色,手粗脚大,一看就是吃苦耐劳的,两个光屁股的孩儿,在旁边踩泥坑玩,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子,则害羞地抱着母亲的裤子,活像与母亲的大腿长到一起了那般。
这女人也是彪悍,手里拿着一根吹火筒,朝家里男人骂道:“啊赖八,你个斩千刀的烂赌鬼,买谷种的钱都要拿去输,我是前世不修才嫁给你这么个废柴,你敢拿走这些钱,我就烧了这屋!”
男人看起来也二十几岁的模样,敞着干瘦的胸膛,脖颈的皮都皱了,穿着一条脏兮兮的犊鼻裤,赤着双脚,怀里抱着一个旧色红布袋。
“老婆,我啊赖八做过很多错事,但这次绝不会错了,我不是去赌,你让我走吧!”
女人劝不住,便一屁股坐下来,嚎啕大哭:“前世造的什么业啊,今世碰到你这么个废柴,你敢走,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男人也是一脸的痛心,但眼光坚决道:“这件事若不做,我一辈子都良心难安,对不住你了老婆!”
见得男人要走,女人赶忙爬起来,拖着女儿就往前要打:“我打死你,大家一起死,总比饿死了好过!”
女人上前要打,却又被女儿拖着大腿,一个踉跄,又生怕坐到女儿,斜斜着滑倒在地,男人满脸内疚与挣扎,但到底是趁机跑了。
女人无奈地坐在地上,捶胸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