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忽然有人招呼铁慈,铁慈仔细一看,认出是那晚帮忙一起合拢河堤的附近村民,她立即卷起裤腿下了水,低眼一看,周围人们因为长期腿泡在水里,有人腿上都已经开始腐烂,她皱皱眉,问那年轻村民:“你们被征来挖河,一日得钱多少?”
“钱?什么钱?”村民道,“家里房子都过了水,来挖河有三顿热饭吃,有个棚子给你和家人暂住着,还拿什么钱?”
“以前挖河也没有吗?”
“年年挖,不过都挖的是上游萧家那边的水域,没给过钱,这周围都是萧家的佃户和奴才,哪敢得罪主家,主家收租的时候松一松,大家一年都轻松许多不是?至于你方才和大使老爷说的清淤船什么的,反正有不花钱的劳力,费钱置那个做甚呢?”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有人似乎是铲子歪了准头,一铲子挥过来,险些铲掉了他的小腿,还是铁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铲子,那心直口快的村民吓得脸色煞白,立即垂下头不说话了。
铁慈抬头看一眼那挥铲子的人,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混在人群中,也没动几铲子,横肉里一双凶恶的眼睛唰唰地四处看,活像只横行的螃蟹,看铁慈拿着那铲子,便伸手来要,铁慈慢吞吞递过去,那大汉一边接铲子一边道:“公子爷细皮嫩肉的,这浑水淤泥的便不要来沾染了,不然一个脚底打滑,滚了一身的泥汤儿不是?”
铁慈十分诚恳地点头,“您教训的是。”手中铲把儿向前狠狠一捣。
那大汉惨叫一声,猛地弯成了个虾米,一个倒栽葱跌倒在泥水里,那年轻村民趁机一脚丫子踩在他脸上。
铁慈的笑声传来,“哎呀,您怎么就先脚底打滑了?”
年轻村民一脚丫子泄了恨,却也不附和铁慈,弯腰缩背要走到另一边去,铁慈看而来一圈,叫住他道:“我瞧着你们都脸熟,我记得你们村子那晚是最早赶上堤坝的,是一位腿受伤的小伙儿报了信,如今瞧你们都在,他人呢?是腿伤还没好么?我带些药去看他。”
那村民停住,半晌,低声道:“您哪,见不着他了。”
“嗯?”
“他那腿上是痈疮,昨儿死啦。”
铁慈怔住,那村民已经走远了,有人走下堤坝,喊一声放饭啦,这一带的她认识的村民立即一哄而散。
铁慈只能上堤坝,一边走一边想着那少年明明只是腿上外伤,当日瞧着也不如何重,怎么就成了痈疮?
一抬头,天边霾云翻卷,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