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主焦灼地跑过来,早给高个子和丹霜一人一边拽回去了。
萍踪的左右手开始颤抖,左边开始滴水,右边开始冒烟,像热水器旁边放了煤气灶。
船上的人焦灼又惊讶,不明白平常不吭气的二担,今儿怎么变了个人。
倒是船把头仔细看了一阵,变了脸色。
铁慈就像没看见。
铁慈又道:“我瞧姑娘也是真心喜欢我内人,真是与有荣焉。不过既然真心喜欢,那就该尊重人家是不是?你总该问一句我内人,他愿不愿意吧?”
伙夫在她耳边悄悄道:“你把簪子给我,说前事不究,我就说不愿意。”
铁慈的回答是把他往地下一掼。
多亏伙夫早有准备,早就死死抱住她脖子,才没掉下去。
他也不作妖了,立即道:“不愿意!”
萍踪怔了怔,一瞬间铁慈发现她眼底露出了茫然和委屈的神色。
她竟然真的对这家伙一见钟情。
铁慈看看伙夫,现在应该依旧不是他真正的脸,还涂黑了,黏了胡茬,但是所谓美人在骨,他骨相极美,举手投足间天生风流态度,气质既清又艳。
他这样的人,本就冠盖京华,万人中央,所在所及,群相注目。
萍踪身份不同,眼光便高,却又生在海岛,缺乏阅历,好容易见着这样的人,哪里扛得住。
铁慈向前走两步,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去睡了。哪家可以提供住宿?”
没人回答。
萍踪忽然追上来,在她身后狠戾地道:“我可以杀了你。”
“你妈妈同意吗?丧夫的人以后会喜欢你吗?”
伙夫道:“嗯,我以后会和你一起生活,每日每夜,你得不到我的真心,还得提防我时时刻刻会为夫报仇。吃饭睡觉上茅坑,你要防备一辈子,伤心一辈子,这种日子,我和我夫君想想都替你开心。”
萍踪站住,脸上那种茫然之色渐渐聚至眸中,化为一泊晶莹的液体,转来转去。
无论怎样强势,她骨子里还是未经世面的小女孩。被这样狠辣绝情的描述,给惊住了。
伙夫却又谆谆善诱地道:“其实我喜欢讲理的人,你看我夫君,多温和慈祥的一个人,你抢我,她也和你讲道理。你要是讲道理一点点,贤惠一点点,说不定我也会喜欢你的。比如,请我们去你家作客吧?”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