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书院学生负责寻找宿处,拾柴生火,准备食物。”
戚元思涨红了脸。
这支队伍虽然余游击官位最高,但是指挥权是狄一苇亲自交给铁慈的。而铁慈在行军中,一直对书院学生和士兵们一视同仁,不允许书院学生受到照顾。
但此刻铁慈的安排,明显就是因为他,而把不用面对尸体的任务交给了书院学生。
这比骂他一顿还让他难受。
当初退婚铁慈的时候,虽然是父亲做主,但是他自己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傀儡难有好下场,他又何必把自己捆上去。
到后来书院被铁慈整没了脾气,示好被拒的时候,他还十分愤懑。
等到在盛都接到同学的信,知道了铁慈的身份,才明白何以那时候铁慈坚持要他吃屎。
确实,自己吐出去的,最终都被她塞了回来。
他后来奔往永平府,其实就是猜到铁慈迟早要来这里历练,他在营中刻苦训练,等着她的到来。
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心里很清楚地明白,挽回是不可能的,他也并不想这样。
他仿佛只是觉得自己被压在了那巍巍高山下,挣扎而不得出,不在她面前挣个脸面尊重回来,就枉为了男人。
但一定要在她面前挣个脸面尊重,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也没想明白。
然而在她面前挣面子实在太难,她是息壤,迎风而长,他便大步跨越,也追不上她转眼浩瀚,成泱泱厚土。
士兵们在挖坑,飞羽一手拎一只人头,人头上扑簌簌在掉着什么,他看似无意从戚元思身前走过。
戚元思觉得更加难以忍受了。
只不过在书院教了一段时间骑射,不知怎的便和皇太女搭上了交情,皇太女日常对着这人虽然态度并无二致,但是日常两人偶尔交谈,神情之间,明显和其他人不同。明眼人都看得出。
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一个辽东小官之子,皇太女如何就看上了!
还不如选容溥呢。
今日在皇太女和飞羽面前丢脸,直叫戚元思气闷,但此刻再过去展示自己的无畏,却也很无稽,他站在那里,满心苍凉,心情和这一刻晦暗的天空也似的。
身侧忽然被人碰了碰,他转头,触目的是一杯热茶,还有容溥淡淡微笑的脸。
“瞧你脸色不好,喝杯茶平气吧。”
戚元思默不作声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