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是那个在雪原上孤独号哭、在冰洞里苦苦攀爬的孩子。
落一身寒霜冷雪,捧着断了的手指四顾茫茫,举目无亲。
那样的孤独和寂寞深入骨髓,和着那冰雪深埋心底,从此他不再和这世间烟火人事共情,身周冠盖满京华,内心躅躅独行。
得到的太少,所以得到一点便要不择手段抓住。
拥有的太少,所以一点不能忍受失去。
不幸的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她的心,在他那样既纯又疯的目光中一点点软下来。
忽然便心平气和了。
心平气和地道:“容溥说你继承了祖辈巨额家产,堪称豪富。说你已有未婚妻。”
“我已经求了我父亲,他已经代我去解除婚约了!”飞羽道,“那是父母之命,我从未打算遵从,事实上,在遇见你之后,我就命人去杀她了。”
铁慈震惊道:“你的三观为何歪至如此?不乐意退婚便是,何必要杀人?”
“因为她家颇有权势,且仗势欺人。想要轻松解约很难,我才想着不然杀了算了。”飞羽道,“你若觉得不快,我饶了她便是。”
铁慈道:“女方是辽东豪门么?行事如此霸道?”
“比你想象得还霸道一些。”飞羽沉吟了一下,道,“其实……”
他的语音被外头的呼喊声打断,“十八!十八!出来吃烤肉!”
铁慈没听见后面那句,应了一声,便向外走。
飞羽坐起身,看见她脸色微微好了些,想着自己自伤才获得这个及时沟通的机会,并不愿横生枝节引发麻烦,也就没有说下去。
反正他也没骗她。
铁慈走了几步,在洞口回身道:“还不起来?”
“我不,我是伤员,今天我就在这洞里睡了。”
“出来。”铁慈道,“和容监院计较什么?小家子气。”
飞羽从这话里听出了里外区分,顿时满意了,伸手老佛爷一般递给她,道:“小叶子,来扶着哀家。”
铁慈最见不得这太后做派,转身就走。
飞羽伸出的手毫不尴尬地收回,一边跟着向外走,一边咕哝道:“怎么忽然又生气了?哎,还是当初书院的小叶十八最好,温柔乖巧,尊重师长,孝顺贤惠……”
他怀念着孝顺贤惠的叶十八走出洞外,一眼看见那群蠢货把兔肉烤得黑漆漆的,赶紧把衣服一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