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鹰唳。
那声音更加凌厉嘹亮,一听就是极品鹰才能发出的鹰唳。
众人正想不好,又来一只更厉害的,大佬万一降不住,说不得小兵们要吃亏。
然而那声一出,那正俯冲而下的鹰忽然一个拐弯,长翅一展,斜斜向另一个方向飞去,转眼不见了。
众人都愕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气势汹汹来报仇的老鹰如何就自己偃旗息鼓了。
绿洲的另一侧。
一只海东青焦灼地踱来踱去。
空中敛翼声响,另一只黑色的巨鹰落了下来,海东青迎上去,两只鹰好一阵耳鬓厮磨,后来的那只黑鹰发出低低的咕咕声。
海东青金光闪闪的眼眸就委屈地对着鹰主转过来。
我好容易娶个老婆生几个蛋,还被人掏了。
掏了还不能报仇,忍气吞声夹尾巴走。
不能报仇也罢了,还叫我藏着,鬼鬼祟祟不能出来。
每次遇见那个女人,我就是受伤的那个。
还是不是兄弟了!
鹰主安抚地拍拍它的头,在听见似乎有脚步声时,把它推进了树丛里。
海东青发出愤怒的低鸣声,被鹰主一把捏住了嘴。
走出来的却是刺青汉子,鹰主松口气。
刺青汉子不解地问他:“鹰主,那叶辞是……”
鹰主默然点头。
“那为什么……”
鹰主转过身,刺青汉子到嘴的疑问不得不咽下去。
鹰主看着那一片仿佛漫无边际的白。
一个失去一切的人,过往前尘便如已死。
死去的人,又有什么脸面,去接受他人的同情和怜悯呢。
……
暮色初降的时候,长长的队伍出了绿洲。
将士们领到了新的命令,今晚要走出绿洲,往西南方向前行。
那是鹰主和余游击推测出的,敌军大部队最集中的地方。
没有人质疑为什么要走出避风港,也没有人对即将到来的激战心生畏惧。绿洲生存的半年,不断遭受天灾和人祸的打击,让这些疲惫的汉子们已经习惯了杀戮和流血。回不去家乡的人,从来都不怕死亡。
雪不厚,却也没化,黑压压的人流在走出绿洲十里后分流,一支小小的队伍转换了方向。
那是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