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船子母船像不要钱,一会儿撞一只,一会儿撞一只。”
萧雪崖还是没说话。
他脸上像戴了面具,连最细微的表情都没了,眼珠子极慢极慢地转过四周,掠过低矮的窝棚,泥泞的道路,缺耳的陶锅,乌黑油腻的被褥,破烂的衣裳焦黄的脸,生病的喝香灰的孩子。
而无数高桅白帆,漆光油亮的战船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然后那些高桅白帆,漆光油亮的战船下一瞬燃起熊熊大火,和敌船同归于尽。
铁慈凝视着他的表情。
萧雪崖出身太高,注定了他的眼眸永远不会垂落世间。
他心无旁骛,眼底只有军队和战争,却不知道军队如刃,大多时候只该横在胸前,用来震慑侵略者。
他也不知道打造一柄利刃,需要身后的国家百姓付出和承担多少。
她想要的,是心存百姓,坚守雄关的将领,而不是穷兵黩武,野心勃勃的凶器。
她不会因为他是萧家人就放弃努力,正如她相信萧雪崖也不会因为是萧家人,就放弃睁眼看世间。
她放下麦饭,深一脚浅一脚走出了城南,寻到一家有很多穷人看诊的医馆,付了钱,请那里的大夫去给那家的孩子看病。
她对萧雪崖解释说,之所以不直接给老妇人钱,是因为贫民窟里人员复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一旦手中有了钱,反而可能会带来危险。
她也告诉萧雪崖,这样的地方,每个城池都有。每次朝廷加税,雨雪旱涝,这样的贫民窟就会更多一处。
萧雪崖一直没有说话。
看完了贫民窟,铁慈又带萧雪崖去城中最繁华的开平坊市去逛逛,走进那里就仿佛走进另一个世界,萧雪崖日常所接触的熟悉的一切都回来了,高大酒楼,整洁街道,酒楼里山珍海味,醉人歌舞,铁慈坐在他对面,红漆筷子点点雪瓷盘碟,笑一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萧雪崖平静地听着,没吃几口就搁了筷子。
他没了心思继续逛,铁慈却在回去的时候特意绕路去了集市,萧雪崖以为她要买些当地流行的首饰胭脂衣物,毕竟此地衣饰样式和中原不同,艳丽且颇有风情,首饰以银饰为主,打制得繁复精美,是每个少女必备的饰物。
结果铁慈对那些亮闪闪华丽丽的东西视而不见,倒是买了不少当地的特色食品,小玩意。
旁边的成衣店铺主人看两人是外地客,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