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扣木在那里,完全忘记了反应。
峰林她一天出入好多次,明明还有一段水域才到瀑布断流,怎么忽然就出现瀑布了!
马上船就会冲下去。
船上却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身为人质,这两人都是必须要保的。
至于她……自然是被放弃的那个。
阿扣闭上眼睛。
铁慈睁开眼睛。
刹那间她飞起,一揽一翻身,慕容翊到了她背上,而阿冲还牢牢抓在手中,同时脚蹬在船帮上,一个旋身,衣袍伴水汽飞散,霍霍之声响起。
这刹那间阿扣耳中充斥着瀑布冲落之声如咆哮,咆哮声里隐约金属摩擦细密声响,飕飕之声从头顶过,而她忽然飞了起来,脚下却还踩着轻舟。
呼呼的风声里阿扣睁开眼,看见自己还在船上,船却在空中,眼前是越来越远的瀑布,身周是飞速倒流的绿树红花,而身后……
她忽然明白身后是什么,未及扭头,下一刻船身一震,悬空停住,两舷有微微碎裂之声。
阿扣极慢极慢地低头看脚下。
薄薄轻舟,险险地卡在两座石峰之间,上不着天,下不接地。
而她正站在中间。
她向前走,这船就像跷跷板一样往下降,让她安安稳稳走了下来,正好抵达地面。
阿扣有点迷茫地回头看看船,眼镜歪在了鼻梁上,老虎给她往上托了托镜框。
阿扣忽然啊地一声,想起别的人呢?
那个古怪又聪明的少年救了她,那别人他不救吗?
她奔向瀑布边。
然后就看见一只手,在水下宛如透明,五指硬生生插进了石缝里。
阿扣看一眼都觉得痛。
顺着手看下去,是被瀑布当头浇着的铁慈,铁慈腰上一根绳子挂着两个人,中间的是阿冲,下面的是慕容翊,大家挂在瀑布中,一起洗刷刷。
阿扣看见铁慈腰上都被勒出了血痕。看着都觉得疼。
铁慈脸色不变,缓缓下降了点,单手解了腰间绳索,将离地面最近的慕容翊缓缓放在瀑布下一块大石头上。
虽说往下放比往上提轻松,但是这还是当头瀑布冲,拎着两个人的情况下,阿扣直着眼看着铁慈的手臂,眼看白皙肌肤上青筋微微隆起,动作却极稳,叫人惊讶明明玉也似的细瘦手臂,却像钢铁一般力量内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