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请问前辈称呼?”
“叫我端木或者三郎皆可。”
“请问端木前辈,我那朋友如何了?”
“他体内毒性复杂,我已经让他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余下的需要时日慢慢解,方法我已经给他了,至于能不能解开,看他自己的本事了。”端木顿了顿,又道:“其实我已经给了你解法,结果是你自己搞砸了。”
铁慈挑了挑眉,“端木前辈行事,似乎总不肯给人一个痛快。”
端木散淡地道:“那大概是因为,这世事也总让我不痛快吧。”
铁慈没有再说什么,她相信慕容翊只要能醒来,后头的事就一定能自己解决。
她有点口渴,自己拖过酒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仿佛全然没看见那努力把身子往酒里探的蜈蚣。
端木望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铁慈道:“我朋友的毒既然已经没事了,我和前辈重新谈个交易吧。”
端木慢慢地喝着酒,看着前方孤坟,“有必要吗?”
他这人,喜怒悲哀都似乎淡得很,有种厌世的倦意,这满是轻蔑的话,说来也不带烟火气。
“那前辈便说,怎样才肯和我谈交易吧?”
铁慈似是无意动了动身子,露出她身后还在睡的阿冲的袖子,袖子上一片血迹殷然。
端木看了一眼,随口道:“让断了的手指恢复如初,我就和你谈。”
断肢不可重生,这就是最坚决的拒绝。
躲在一边的冯桓笑了。
忍不住想,太女好聪明啊。
原来还在这里等着呢。
他偷偷捣了捣铁慈的背心,小声道:“殿下,和他说忘记最后一个条件吧。”
他觉得铁慈说的交易一定是这个,总不能真的去以命换命。
铁慈也一笑,挪了挪身子,举起了阿冲的那只完好无缺的手。
端木怔住。
他仔细看了一会阿冲的手,目光落在铁慈掌心,此时铁慈才让他看见掌心那道深深的伤口。
铁慈凝视着他,只觉得他神情忽然远了,像透过她的伤口,看进了遥远的曾经。
一些近似的记忆让他眼底灼灼燃烧,却又瞬间熄灭。
他的目光落在孤坟上,温柔地抚了抚冰冷的坟头土,道:“说吧。”
“我想得到前辈和魃族的助力,帮我安定燕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