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知道谈家下场,都心中凛然,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极尽恭敬。
铁慈却只点了庞端跟在自己身侧,引得众人暗暗艳羡,都觉得这只鲇鱼先不说人丑,才学也不见得如何出奇,竟然就能入了殿下法眼,自己论才学不输庞端,论风姿气态更是强上数倍,如何就不能博太女一个眼缘?听说太女身边尽多美貌人物,太女也不过是花信年纪,自然喜那好颜色好人物,须知苦差也是良机,若能在这数百里路途中简在帝心,胜过之后辗转周折礼物送遍盛都。
官员向来心思活络,于是便有其中翘楚,人称“官子风流”的一位黎平府同知,年轻时候出名的玉貌风华,如今人近中年,保养得精致,正是兼具青年俊美和中年温润的好年纪好相貌,某日晚上,精心打扮了,抱着棋罐和在客栈里散步的皇太女“偶遇”,彬彬有礼邀请殿下“手谈一局”,好“阡陌井中见天地,纵横盘上议民生”。
人漂亮,话漂亮,风度漂亮,棋罐子里白子温润黑子晶莹,不抵这位俊美官员眼眸熠熠。
皇太女彼时正在院子里摘花,亲自挽得高高的袖子,抱着一个巨大的盆,仰头笑看着树上,官员抬头看去,却见花树间影影绰绰一条影子,修长轻捷,风一样地在花树上蹿来蹿去,所经之处,便有落花无数,在透明的风中一荡再荡,最终落入太女的盆中。
这花是燕南特有,花叶肥厚,香气暗蕴,当地人多有拿来做点心,日常这官员也见人采花,却没见过采得这般摇曳嚣张的,那雪白的衣袂荡漾间,满树如堆雪。
摘花人不负责任,就苦了接花人,皇太女抱了个大盆跟着跑来跑去,满树落花一朵不失,树上落花愈急,她便来去愈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看得官员眼花。
看着未免心中纳闷,这摘花人是谁?这么不知规矩的?不知道好好地摘,让殿下跟着跑?
铁慈日常并不和官员亲近,身边护卫们都是精中选精,经过严格调教,如今她的喜好习惯身边诸事,什么都传不到外头去,这官员急于讨好,将那邀请手谈的话儿又彬彬有礼说了一遍。
铁慈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看一眼这位俊秀官员,大抵也就明白了这位打的是什么心思,只是她作为皇储,臣子们的一点心思还是要容得下的,当下就对上头摆摆手,示意可以停了,自己把盆交给赤雪,又接过丹霜递来的手巾擦手。
她意态亲切,官员心中狂喜,人一喜不免有些飘,一抬头正看见上头的人似乎有些生气,树叶翻动之间,忽然一枚青果向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