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本就是公子放出去的,撒下了饵,不怕钓不到大鱼不是吗?”
一阵快意的笑声。
冯桓脑子里嗡嗡的,他长这么大,锦衣玉食,吃过的最大的苦就是在魃族里给阿吉干活,需要承担的最大的事就是考虑过万一阿吉死活要嫁给他他该怎么和他爹交代,除此之外,他是典型的悠游浪荡子,一生没有做过任何牵扯上很多人包括他自己性命的决定。但他知道此刻他必须做决定,阴谋就在眼前,路却已经走绝了,他们领了皇太女的任务而来,却没想到这就是个精心布置好的陷阱,而结局就在眼前,那么清晰。
要么死在这里,要么被抓获,死在愤怒的燕南民潮里,顺带把铁慈等人也一起葬送。
要说一点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皇太女堕入了游氏父子的又一个陷阱,害了这十几个人,但此时抱怨于事无补,脚步声橐橐,在长而幽深的甬道里回荡,越来越近。
冯桓脑中一片空白,这时候想的却是,如果有人能醒来,帮助他下决定就好了。
他从怀里胡乱摸索,摸出一个小瓶子,依稀记得是某日阿吉扔给他的,因为这瓶子有种奇特的他很喜欢的香味,是魃族难得有的精致的东西,他便留下了,此刻也不管那么多,掏出来就递到李蕴成鼻子底下,看着李蕴成发红的脸,心想反正怎么都要死了,倒也不在乎死的方法再多一种。
脚步声转来转去,哪怕声音先前并不远了,但人还没到,此刻冯桓才知道原来这王墓里的道路如此曲折幽深,暗合阵法,自己只记得先前是走了很久,但只顾着害怕了。
那就还有时间弄醒李蕴成。
李蕴成果然睁开了眼睛,还没睁眼就打了个喷嚏,竟然打出黑血来,喷了冯桓一手,冯桓悄悄在衣襟上擦掉,决定不告诉老李。
他在李蕴成耳边悄声道:“咱们上当了,这是个陷阱,现在游氏父子的人已经来了,要拿住我们,然后送到昆州。”
言简意赅,刚刚醒来的李蕴成立刻懂了。
他看看冯桓,再看看倒了一地的人,听着那时远时近的人数不少的脚步声,抿唇不语。
冯桓道:“你拿个章程吧。反正都是死了。我想死得壮烈点,好教我老爹这辈子终于有个能吹嘘我的机会。”
李蕴成瞥他一眼,很想说被抓住然后被暴怒的百姓杀死绝不会是什么壮烈光荣的死法,只是此时实在没心情和这个傻缺说这些,略略沉默,他道:“不一定死。”
冯桓眼底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