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这一撑,和游筠那一推,将游筠压得再往下沉了沉,本来只入后背一半,不知因何顿住的匕首,哧一声,穿透了游筠胸膛。
血亮刀尖,露出胸前半截。
游筠身下,有人嗤笑一声。
声音十分熟悉。
然后一只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从地道之下探了出来,扶住了要栽入地道的游筠的身体,把他拖出了地道。
崩塌声止,满天风歇,“嚓”地一声,有人点亮了先前被扑熄的油灯。
满室光华。
地上都是玻璃碎片,反射得小小一间密室光怪陆离。
出现在这光怪陆离屋内的人,每个人脸色都五颜六色,像鬼。
站在满地玻璃上的,是先前破窗而入,摆出偌大阵势,其实只是为了将游筠逼得自己跳地道的,是慕容翊。
拎着游筠领口,站在地道旁的,是游卫南,此刻他扇子插在衣领上,满脸都是被溅上的血,看起来一点也不风度翩翩了。
游卫南身后,揣着袖子笑吟吟在看人的,是铁慈。
她看的是站在靠近地道口方向墙角的一对漂亮男女,许久不见的老熟人。
池卿博,阿丽腾。
这两人脸色都有些苍白,似乎是受了惊吓,可铁慈知道,不过是受伤未愈罢了。
池卿博一直在轻轻咳嗽,只看着满地玻璃碎片,不看任何人。
阿丽腾只看着他。
游卫南的眼眸满场飘,忽然玩味地笑了一下,低头对气息奄奄的游筠道:“老爹啊老爹,我可和你说好了,杀你的不是我,是你亲儿子。冤有头债有主,免得你将来做了孤魂野鬼,把帐算在我头上。”
他把之前游筠在三炷香前说的话,都还了回去。
他垂眼看看自己的刀。
匕首刺出时,他只想泄恨,谁知道那位拼死护着的亲儿子,反手那一撑,直接要了游筠的命。
游筠闭着眼不说话,仿佛已经死了。
“先前游卫瑄那里看了一场弑亲的戏,没想到第二场这么快就安排了。”游卫南道,“爹,你说咱们老游家,这是家风遗传还是咋的?”
“你把我推出去当替死鬼,却到哪都把那位栓你裤腰带上,被他害死都毫无怨尤……”游卫南挑眉,“都是儿子,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难道就因为他是嫡子,我是外室子?”
“那你就别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