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退后。沈兄,你也是,不要让策鹿的人上前。”
“容院长!”
“祭酒,带学生来静坐,本就不是为了阻拦萧氏。丧心病狂的人,讲不得道理。监生宝贵,不能毁弃于此。如今能让我祖父犹豫不前,就完成任务了。”
“那……就算首辅不再助纣为虐,也必然要成为人质,我们又拦不住萧立衡,不还是前功尽弃?”
容溥沉默一会,笑了笑,道:“还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
容溥没有答话,转头对皇宫看了看,道:“我原本打算解决这里的事后,便回宫去看她的。”
孔方良下意识要问看谁,随即明白过来。心中叹息一声。
“这个时候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容溥道。
孔方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朝野皆知容溥对太女的心意,但在公事场合,无论是太女对容溥,还是容溥对太女,一向都谨守君臣之礼。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容溥用这种近乎亲昵和怅然的语气说起太女。
这让他心中生出淡淡不安。
“祭酒等会就直接去宫中吧,好好随侍太女。”容溥道,“请她为江山黎庶,好好保重自己。”
孔万良心想打击如此惨重,说这些空话有何意义?
容溥笑了笑。
没有意义。
但是当亲情爱情都不在,甚至可能等会他也要给她重重一击,那还有什么,能催她起身呢?
对于铁慈来说,江山、责任、百姓、一直都是她心中最重。
是人间的行走准则,头顶的至高星空。是她生来的宿命,是她早就认了的命。
哪怕天地崩毁。为了这些,她也能挣扎而起,杀出血路。
无论如何,都得先好好活下来,才有更多的机会啊。
孔万良大概也想明白了,叹息一声,点点头。
旁边的沈谧却是直觉不对,问他:“你不去?”
容溥站起身,“我要再试一试,我们容家,并非毫无准备。”
孔方良和沈谧下了令,黑色人潮在染血的雪地上缓缓退去。
萧立衡仰头大笑,声音尖锐,隐含怒意。
被逼亲手杀了子侄,意味着就算今日胜了,萧氏也将分崩离柝。
然而看见黑潮退去,他心底又生出无限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