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是早定国父为好。”
重明宫事变之后,关于慕容翊弑君的说法甚嚣尘上,又有大奉自立,更加激起百姓仇恨。而铁慈对于此事的态度,一直暧昧难明,百姓虽然极其爱戴她,但提及此事,难免有些非议,认为当初铁慈迷恋美色,引狼入室,事后竟然没有彻底决裂,似乎还有几分牵念之意,如此,不仅不孝,且令人担忧,怕女帝当真被情爱冲昏了头,将来葬送了大乾了去。
贺梓等人对此十分焦虑,都不愿这些罪名极重的非议,损伤了铁慈的威望和统治。
与今之计,只有及时定国父,才能早日堵住悠悠众口。
因此一众大佬数次拜访容溥,几番晓以利害后,终于有了今日大殿求亲之举。
金殿之上,铁慈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神情平静。
她道:“朕知道诸位爱卿好意,尤其难为容卿,为平物议,为全朕之声名,不惜以自己一生作赔。”
容溥立即抬头,待要说什么,却见铁慈淡淡看过来。
她眼神里无喜无悲,这样盯着人的时候,令人感觉似乎撞上一片透明而冰冷的墙。
那面令人碰壁的墙,无声告诉他:到此为止,再往前一步,情分难全。
他闭了闭眼,无声一笑。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啊。
但还是忍不住,放不下,气不平。
不等群臣再说什么,铁慈摆了摆手,“朕知道你们担忧什么。但很多事的解决方法,不是只有这一种,更不是以一个人一生幸福来作抵。”
“陛下……”
铁慈已经起身,道:“关于重明之事,既然百姓觉得朕不孝,那朕就下罪己诏。”
“陛下!”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是那慕容翊欺君在先,狼子野心,如何能让您担了这一份罪孽去!”
”陛下,罪己诏不可轻下,否则千秋史册,永铭耻辱啊!”
“陛下,您一下罪己诏,百姓只怕更会认为您……回护奉逆……”
殿堂上静了静。
铁慈停住脚,淡淡道:“礼部操持一下,三日后朕携群臣于景山昭元殿拜祭,下罪己诏,昭告天下。”
“陛下!”
“退朝。”
铁慈的身影转过屏风,群臣嗒然若丧。
容溥立在殿中,看着那个毫无留恋消失于殿后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