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东西,都在白光笼罩之下,忽然消失不见。
她看见四面的土墙轰然炸起,化为灰黄色的大片霾尘,充斥了整个视野,在那片灰黄里,隐约有细密的红色光点不断闪过又不断消失。
而在上面的铁慈,则看得更为清楚。
她看见大片白光横扫而过整个屋子继而整个赌场。
她看见转眼地面就被掀开,赌场被削了头,无数牌九骰子连同人影被吸上天,然后一半消失在白光里,一半带着粉末和鲜血和坠落地面。
她看见无数人在白光中不及逃跑甚至不及呼叫,只在白光中留下此生最后一抹残影,因为消失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人体从存在到成为一滩脓血不过是眨眼之间,最后化为白光中一抹一抹细密的红色光点,像一道道血彩虹。
无数生命,方才还鲜活的、吵嚷的骂人的拉架的调笑的生命,转眼消失。
她看见一抹白光削掉地面露出赌场,一抹白光横扫而过吞噬掉所有站立和坐着的赌徒庄家,然后,第三道白光出现了。
这回角度更低,是贴着地面平扫的。
这意味着,三道白光,是从高到低排列的,势必要把这赌场中所有生命都收割干净。
那光几乎刚出现就扫到了她面前,像雪崩那一刻卷起的第一波雪已经触及她的靴跟。
而她还不能动,还以一种尴尬的姿势卡在洞口。
萍踪还在发怔。
铁慈闭上眼。
下一瞬她腰间一紧,整个人呈一种v字形被拉入了洞口。
白光紧随着仿佛浪潮一般卷过洞口。
洞口瞬间消失掉一层。
萍踪抱着身躯僵硬的铁慈栽落,也不知道落在哪里,水声溅起,她尖叫一声。
景绪怔怔仰望着上方,半晌道:“上面……怎样了?”
他的声音在地下水道里不断回响,听来幽深。
铁慈没有回答,萍踪轻声道:“应该都……死了吧。”
景绪沉默,缺了手指的手掌微微痉挛。
只是一道光。
那么多人。
铁慈也在沉默。
那么多人,那么多生命。
师父说要,就要了。
大乾百姓,在他们眼里,到底算什么?
片刻之后,她道:“走吧。”
这里的管道是砖石结构,底部和两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