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含笑,拍了拍奚云的肩,转身进塔。
奚云立在门口的梅树下,看着大乾皇帝的身影拾阶而上,渐渐融入塔中昏黄的灯影中去。
身后梅树因风簌簌,扑她素裙满怀丹红梅花,她灯上积雪,眉上生霜。
眼底却渐渐漾起笑意。
良久,她轻声道:“我曾对他说,从慈心传里,我看见了世间最好的爱情。”
“感谢您,让我亲眼再见一次。”
……
铁慈缓步拾阶而上。
她上次来苍生塔,没有进塔,只是曾飞渡塔身。
因为撞见有个家伙在塔顶鬼鬼祟祟偷窥。
铁慈从阶梯旁取了一盏油灯,顺着螺旋阶梯一路向上,所经之处,原本通明的灯火渐次灭去。
空心的塔中央,于她脚下留下一片黑暗,只留一点星火,照亮她白裙裙摆,逶迤向顶层。
第七层上,她停了脚步。
眼前是一片珠帘,琳琅耀目,隐约可以看见里头不大的六边形房间内,榻几之上,有人托腮垂头,没有束发,乌黑的长发流水软缎般披泻在肩头,而长发间露出的腕骨清瘦手指雪白。
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甜香气息。
铁慈看看墙上西洋挂钟时辰,她是等自己夜里发作时辰过了之后才出来的,现在可谓龙精虎猛。
珠帘细碎声响,白棉布裙摆无声逶迤至榻边。
榻上人一动不动。
铁慈并不急着上前,微微俯身,细细听他呼吸,像在听什么动听乐曲一般,神情陶醉。
听了一会,她挤挤挨挨,在慕容翊身侧紧紧贴着他坐了。
坐了一会,她把头靠在他背上,脸贴着他后背,长长吐了口气。
又过了一会,她抬手去摸他的头,顺着顺滑的发丝一路摸下来,用手掌量了量他的腰,然后撇了撇嘴。
过了一会,她换了个方向,坐到慕容翊身前,弯下腰凑近脑袋,打量他被发丝遮住的脸。
看了半晌,似乎觉得还算满意,便凑上去亲了一口。
唇瓣微凉柔软,似乎还是当年的味道,她舔了舔唇角,干脆再来一口。
两口之后,她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又坐了下来,顺手端起慕容翊已经冷掉的茶,一口闷了。
然后她环视一周,衣袖一拂。
灯光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