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
当谷辰费力挖出那枚陷在砂堆角落的车轮时,背后传来拓荒者的困惑声音。谷辰回头见着甲士郭备和枪使沙祖,两人手里提着不少从砂砾里翻出的值钱物件,因而对谷辰摆弄破车轮感到疑惑。
“敦备兄你们来得正好,能帮我个忙吗?”
谷辰如释重担般的松口气,一手把着车轮,一手指向半陷在砂堆中的笼车怪。“可以帮我把那个从砂堆里弄出来吗?感觉上修修还能勉强用的样子。”
“那个是指,那辆破车吗?”小人枪使眨眨眼睛看向坊师的手指方向,脸上露出仿佛看到土里长出鲸鱼般的错愕神情。要说谷辰想找点煌石什么的都还能理解,把那辆就连劈柴烧都嫌麻烦的破笼车翻出来是想闹哪样?
谷辰当然知道拓荒者们在想什么,耸耸肩膀,果断甩锅到正在远处踱步的蠢鸟上。“抱歉啊,这一路上我是被锤头鸟给折腾怕了,至少回去的时候想稍微安稳点儿。”
“是、是这样啊”
甲士和枪使交换着呆然的视线。
江湖传闻里坊师大都是任性到不行的人物。丝毫不考虑场合,颐指气使地叫别人做这做那,一个劲儿地带来麻烦的主儿,几乎是拓荒者对坊师的固有印象。相比起来,眼前青年的脾气则好是到让人甚至怀疑他是否冒牌坊师的程度。
不过,这项疑问在谷辰炼出小愈水时便不复存在。
而且现在看来,这位果然也不是好伺候的主儿。
大约就在拓荒者们汗流浃背地铲着黄砂的时候,数里之外的黎阳城里,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在西门边坡的旧商馆里,正上演着一场筹划多时的伏击。
为拉近射程,壶怪把狙击点从二楼窗户挪到一楼门口。前两天被不知何处的水弹给射懵,此刻已没有哪只麻雀敢在商馆门口晃悠。然而雀群却依旧牢牢占据着不远处的前庭花坛,并且就像宣誓绝不挪窝般的在那里叽喳叫个不停。
对壶怪来说,当然也没有值得犹豫的理由。
从门缝溜到门廊,壶怪借着石柱遮挡滚圆身体,锁定着二十步外麻雀云聚的花坛,然后深吸口气。想象着用竹水枪抽水的感觉,随即一股晶莹水柱从壶口里冉冉升起。
水柱在半空中摇晃着,随即凝成拳头大小的浑圆水球。
悬在空中的水球最初相当不稳定,然而随着底下的壶怪用力憋劲,水球表面也徐徐变得平整。也不知道究竟承受多大水压,直到水球上再无半点波纹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