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对‘铸器’有所不解,可否请晁翁为我解惑?”
其他人来拜访良造晁参,无不是毕恭毕敬,生怕哪句话没说对就惹得老先生翻脸撵人,一路战战兢兢的。这位半路出家的准造倒好,一上来就自顾自地向良造提出问题,从炼药问到铸器,从化蕴问到融棂。
在菖蒲看来,谷辰的态度称得上贪得无厌,甚至还提出遥遥超乎常识的非份之请。
“晚辈斗胆,可否请晁翁演示融棂之法?”
“融”
听到谷辰提出这要求时,哪怕淡定如菖蒲也差点失声叫出来。
要知道,融棂铸器可比不得化蕴炼药,不光在素材准备上得花费莫大工夫,而坊师修为不够时还伴随着走火爆散的风险。常识上,融棂铸器非得要在做好周全防护的场合才能进行,至于像某人这般要求在领主府直接现场演示的,哪怕晁参的大弟子都不敢这么提。
菖蒲战战兢兢地望向师父,猜想下一刻那枚拳头大的煌石会不会砸到某人头上?
“演示融棂之法吗”
出乎意外地良造晁参并未发怒,而是抬眼瞥着谷辰,沉默良久后露出仿佛决定什么似的神情。“哼,虽然缺乏常识和教养,但也总算是我黎阳坊社之人。老夫既为黎阳监司,让本社后生埋头乱闯也未免太难看了也罢,今次就破例一回吧。”
“师、师父?”
菖蒲这次真是惊讶得叫出声来,同时心中浮现出某人是不是良造私生子的猜想。
“把煌石处理下,另外老夫还得找件合适的凭物”
在来得及证明这猜想前,晁参把那枚煌石丢了过来,令她除去素材上的无用装饰,而自己则瞥向茶室周围,想从诸般陈列物中找一件能作为灵髓凭物的家什。
“师父,这这不妥吧?”
“求学问道,授业解惑,不妥何在?唔嗯,那东西不错,去拿过来!”
来了兴致的晁参,这时候别说侍从弟子,就连同室饮茶的代领主都再没放眼里。指着悬挂在陈列架旁的火铜烟杆,叫谷辰去取下来。
说着“好勒”的谷辰毫不犹豫地执行良造指示,而菖蒲则是看得快要晕倒。
“那东西,是领主的私物吧”
和装饰用的朱红煌石不同,那支精雕细琢的烟杆明显是领主爱用的私物,随随便便地拿来铸器真的好吗?菖蒲像求助般的望向不远处,却见着邬氏女杰一手端着茶盏,一目则闪动着趣味盎然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