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领中排名垫底,领府财政也常年在赤字边缘徘徊。
诸侯邬氏为摘掉黎阳“坊造落后”的头衔付出巨大努力,代代黎阳公几乎都倾注极大心血来栽培坊造人材,然而得到成果却极其有限。要么是花费大力气笼络来的中原坊师,但结果却根本派不上用场。要么就是好不容易培养出的自家坊师,刚刚有点用就被中原诸侯给轻易挖走。甚至还有更恶劣的例子。
倘若把邬氏发展坊造的努力整理成册,那毫无疑问会是一部渗透辛酸血泪、能让读者泪流满面的悲剧史。
好比今次格物坊这般,冷不丁从野地里冒出来、既不需要花力气栽培、也不用费心思笼络、自然而然便做得风生水起的例子,在黎阳领数百年历史中根本是闻所未闻!
对已然习惯失望的邬氏来说,那感觉大概就跟家里一块怎么种都种不活庄稼的废田,某天醒来突然发现里面长出摩尼宝树般的惊愕。实际来说,哪怕邬真当前每天都为铠车项目而忙得汗流浃背,但还是忍不住会怀疑自己是否在作梦。
或者一觉醒来,格物坊会跟此前栽培的其它坊组般,只是昙花一现的幻境。
当然,邬真绝非怀疑自家坊主的人格,然而渗透邬氏代代血泪的坊造史,却令她心里时不时涌出难以自抑的惶恐。至于姐姐邬言虽未明言,但邬真却敢肯定她对当前状况也有所忐忑,姐妹连心。
厢车载着女司书往信和坊驶去。
眺望着街景的邬真,冷不防瞥到街角的某处光景。
“等等,把车停在路边。”
“咦?啊,好的。”御者得令。
被拽停的锤头鸟略不快低头啄着羽毛,而邬真则掀帘下车。
厢车停泊处是一幢荒废的宅院。虽然就规模来看这幢宅院昔日应相当气派,但此刻却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的狼藉光景。
要说家族兴衰无常,宅院荒废也是常见的事情,然而问题在于这幢废宅坐落在黎阳的核心街区。在寸土寸金的地块里,前后左右皆是一派繁兴的光景。唯独这幢废宅死气沉沉地横亘在街道上,说多突兀有多突兀。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邬真默然打量着废宅,随即叫护卫稍等,自己迈步走了进去。
乏人问津的石板路上生长厚厚的青苔,半塌的门框甚至长出茶白菌菇。虽然黎阳特有的旺盛植被差不多已把废宅吞没,但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找到不少烈火烧灼的痕迹。若干年前,那场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