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真是见鬼了。”从老监司口里冒出粗俗的言辞,让菖蒲不禁愣住。“诶诶,老夫并非忌惮朱慎啊,那家伙在老夫眼里连屁都不是说实话老夫是羞愧啊,没脸去见当家的。”
“见黎阳公?”
晁参口中的“当家的”,正是目前镇守边塞的黎阳公。据说晁参年轻时游学途中跟黎阳公结下莫逆之交,从此便安驻黎阳为邬氏奉献心力。不过菖蒲是晁参最后收的关门弟子,因而对拜师以前的事情倒并不清楚。
大概察觉到弟子眼中的困惑,晁参放弃似的长叹口气,揭露了真相。
“真要说起来,当初把朱慎推荐给当家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夫啊”
“咦?推荐给黎阳公是说,巡监使是黎阳领出身的?”
“算不上出身,那家伙说到底也只是把黎阳当成跳板而已”
晁参仰头望向天顶,菖蒲聆听着,思绪跟随老师徐徐回到十多年前的时刻。
此刻被钦造司任命巡监使的朱慎,在那时候还是只不入流的小造。性格拘谨又不善言辞的朱慎,遭到同僚排挤而流落到南蛮僻地的黎阳领。当时晁参已在黎阳公身旁担任要职,在接待落魄的朱慎并几番恳谈后,认可其才华继而把他推荐给了黎阳公。
邬氏代代都渴望领邦的孱弱坊造业能有所发展,因而对晁参的推荐当然是欢喜接受。黎阳公不仅赠予其豪华府邸,甚至还慷慨资助其建设坊组,出人又出力,只希望朱慎能像晁参般在黎阳安驻下来。
说实话,朱慎的坊造之才放到中原只勉强算得上中流,然而在坊造落后的黎阳却是鹤立鸡群。设立坊组以来朱慎的优秀表现让黎阳公相当满意,甚至还专门聘请他担任公子教席,教授邬尚邬真等坊造相关的学识。
“朱慎,还当过公子教席?”
菖蒲难掩惊愕地插嘴着。
虽然知晓朱慎和黎阳有缘,但再怎么样也没想到会到这等程度。
公子教席那是相当于次任黎阳公监护人的尊崇身份,对领邦事务有着莫大的发言权。虽说此后邬尚罹难令黎阳领陷入后继乏人的困境,但在那时来说,黎阳公对朱慎的恩宠可谓无以复加。
“啊没错,那时候朱慎确实被黎阳上下寄予厚望。要比喻的话,风头甚至比现在的谷小子还要盛。”
老监司的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疲倦。另一方面,虽然从那话语中多少嗅出不安的因子,但菖蒲还是禁不住继续听下去。
“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