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明明做出那样的事情,那厮居然还有脸回黎阳来!?”
老监司像吐尽肺里空气般的长叹口气,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嫌恶神情。
“这些年浸泡在钦造司的腐臭泥潭里,那家伙不知道吞了多少臭水,身上散发出的腐臭满大街都能闻到别说跟那厮说话了,光是看到那张脸老夫就忍不住想吐出来。嘘,嘘嘘。”
老监司满脸嫌恶地说着,顺手抽出两块香片丢进旁边熏香炉里,仿佛要驱散某人名字带来的秽气般。
注目着香炉里冉冉升起的青烟,菖蒲也是相当无语。
朱慎那厮跟本家邬氏居然有着如此的宿怨,今次又仗着朝廷和津波的势力前来黎阳叫板,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两者恩怨纠葛的事态,比她想象得还要离奇千百倍,而平庸如菖蒲的凡人来说,是有如猛毒潭般不敢靠近的恐怖存在。
菖蒲只想尽可能地远离纠葛。
然而从她聆听真相的那刻,这愿望便已注定无法实现。
“所以老夫暂时没脸去见真殿下了”
晁参摇头叹息着,片刻后,苦恼的目光落到自己的关门弟子身上。
“话虽如此,朱慎那厮也不能放着不管。既然他明日要去坊造司考察,那就由菖蒲你就代为接待,如何?”
“咦?我、我吗?”
菖蒲闻言顿时惊惶失措。
朱慎跟邬氏的恩怨纠葛如此惨烈,她绝不认为自己有在这番恶意漩涡中协调斡旋的能力。然而当向来严肃的老师低头说出“万事拜托了”的话时,最终菖蒲也只能格外苦恼地接受下来。
黎阳领的领都与大河商渔毗邻,纯粹就地理位置来说,应该相当适合发展水路贸易。然而大河商渔的下游经过津波领,而统治津波的孙氏不仅组建了强悍水军来垄断水路,并且长久以来都对黎阳虎视眈眈。
黎阳武卒虽以悍勇闻名,但其贫弱国力却无法像孙氏那样砸重金建水军,也就没办法突破孙氏的河道封锁,结果大河商渔对黎阳人来说,也就只剩下灌溉跟渔业的价值。
虽然如此黎阳还是在领都旁建设了河港,但讽刺的是,最大限度利用此设施的反而是死对头的津波人。
此刻打着护卫名号的三艘津波斗舰跟一艘奢华坊船在河港停泊。坚甲厚壁的斗舰彼此相连形,成有如移动要塞般的船堡。船堡防守严密又可随时撒退,这些日子以来钦造司派遣的巡监使便以船堡为据点展开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