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在巡监使等的惊惧注目下,拖拽着重物的铠车在坊造司前稳稳停下。
随即前厢右门被打开,难得换上正装的邬真踩着踏板下车,那位置却是正好对上路边呆若木鸡的朱慎等人。
“失礼了,先前接到大人从者想采购灵药物资的请求,正好也到了格物坊出货的时候,因此就干脆一齐调运过来了。”
女司书微微一笑,随即指示车厢随行的役工们开始卸货。
当然,一次要搬卸收纳数万斤的巨量物资,无论对役工还是坊造司都是非常费力的作业。结果不仅司书们紧急中断业务跑出来清点记录,就连广场围观的民众也都纷纷挽起衣袖上前帮忙。
“司书姑娘,这里是小愈水二十箱,要放哪里啊?”
“咦?请、请搬去叁号仓库,沿通道左拐第三间就是。”
“搬的时候仔细点!混帐东西,要是摔坏了你要老子怎么跟谷少交代?”
“喂!这里卸货需要人手,有空的来帮忙!”
为搬卸笼车运来的巨量物资,广场霎时间化成人声鼎沸的喧嚣海洋。役工们忙着搬卸货物,司书们忙着清点记录,上前帮忙的民众也依着指挥匆匆来往。一派热火朝天的忙碌中,再也没人去在意先前的纷争。
(有点可怜呢)
身为监司文书的菖蒲当然也没法置身事外,但记录物资时也偷偷瞥向路边僵硬站立的朱慎等。这时候先前被揍得哭爹叫娘的杖使枪使等也都溜回到朱慎身边,然而不论朱慎还是其从者,皆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奉上的得意造物遭到拒绝,对坊师来说当然是无比屈辱的事情,然而此刻朱慎脸上比起屈辱来,更多是却是畏惧惊惶的神情。
菖蒲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巡监使此刻的感觉。
毕竟坊师是等级极其森严的族群,下位者违逆上位者,不论有何缘由都是很难被允许的行径。准造小造良造上造,虽然朝廷制定了坊师晋升的等级序列,但那只不过是官方形式,在坊间真正分出上下格别的,实际还是彼此坊造力的高低。
坊造力的高低,归根结底还是用造物来呈示。
载重数百斤的蕴机重蹄,跟拖拽数万斤的重机铠车,足足两个数量级的差距让两方连比较基点都不存在,当然更不用讨论谁高谁低的问题。用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野狗朝猫吠叫,随即却发现对方竟是猛犸的亲戚般的。
其实要说朱慎的重蹄也不算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