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
论出生的话,温恢出身黎阳士族,其家系虽未显赫但却是代代侍奉邬氏的典型忠臣。论身份的话,曾担任集正的温恢顶多只算得上基层村官,而紫辰阁却是类似国务院般的政治中枢。以集正标准来说,温恢这辈子大概有机会踏进紫辰阁两三次,不过谒见掌府的概率却是无限接近于零。
一方基层村官,一方统治中枢的代君主。
后者不仅亲自接见前者,甚至还拔出时间仔细聆听其工作汇报。若换成任何领府官员,恐怕都会将其看成至高无上的荣耀,甚至激动到昏厥都有可能。
好不容易结束报告的温胖子,心情上确实处于想当场昏倒的状态,然而前方那只放射着强烈视线的绯红独目却紧紧拽住他。温恢感觉自己仿佛是屁股沾着蛋壳的小鸡崽,而对面则是把他一口吞下去都不带嚼的大型猛禽类。
虽然这样形容国君相当失礼,但现实是温恢光是被女掌府盯着就快吓尿了。那浑身抖糠的狼狈光景,让旁边的八字胡文士都露出于心不忍的神情。
宛如酷刑般的状况持续了不知多久,掌府女杰的手指在案桌上敲打出节奏的声响,似乎终于打算把报告推进到下一阶段。
“也就是说,卿在根本没掌握状况的情形下擅自把朱慎那厮带进格物坊。”邬言微微偏头望着眼前的胖集正。“参观坊组也就罢了,卿还亲切跟他们解说铠车的生产流程,甚至那厮提出要见坊主时,卿还热情担任引荐?”
“卑、卑职该死”
温胖子面若死灰,从膝盖到肩膀都抖得跟摇骰子般的。
好歹也是正统公务员出身,温恢倒楣归倒楣但脑筋却不慢。昨天见着会客时那番险恶状况就知道事情要糟,稍后向女司书悔过时,甚至做好被停薪罚俸的准备。然而邬真不知为何心情莫名高扬,口头训斥后并未给出实际处罚,只是交给他去紫辰阁汇报的简单任务。
“由、由卑职去跟紫辰阁汇报吗?”
“毕竟你是唯一全程跟随的人,再说我和公子都抽不开身。”女司书露出如春风般的和煦微笑,却把绝望的绳索套在了胖集正的脖子上。
“格物坊是黎阳的重宝,其安泰关系着黎阳坊造的兴衰,就连姐掌府都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态。公子提拔你担任格物坊书记究竟有何期望,你自己去紫辰阁好好体验下吧。”
这句话在温恢听来,就阎王爷拍着肩膀说“自己找时间去断头台报到”差不多。
无论如何,既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