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怕的是别人,现在怕的,却是他。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凌颂不再怕他,真正相信他。
于是始终沉默无言。
凌颂眼中的光渐渐暗淡,哭到最后再无言语,连更咽声都卡在嗓子里,不得发泄。
温彻将人抱起,送回寝殿。
自始至终他没有回答凌颂问的那句为什么。
他没想逼迫凌颂。
可凌颂不会信。
那天以后,凌颂再未单独召见过他。
时常朝会时,温彻不经意地抬眼,总能看到凌颂高坐在御座之上发呆,无论下面争什么吵什么,都不参与其中,仿佛只是这个朝堂上被高高供起的一尊金尊玉贵的木偶。
许多次,温彻都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他,但凌颂不给他机会,他也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只能如凌颂所愿,调走了一部分安插在他身边的护卫之人,好让凌颂能稍稍心安一点。
转眼入夏,天气逐渐转暖。
某日群臣议事后,凌颂忽然说起天热了,想去东山的别宫小住一段时日,待秋凉了再回来。
温彻和几位内阁大臣都在场,谁都没先表态。
凌颂看着他们,安静等了片刻,眼中有转瞬即逝的失望,低下声音说:“不能去,那就算了吧。”
东山虽然不远,但御驾久未驾临别宫,那处宫殿年久失修,要接驾,少不得要先修缮一番,又是一笔银子得砸下去。
可国库空虚,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这一点,凌颂并非不知道,他只是太郁闷了,这个皇宫,压抑得叫他喘不过气,摄政王不同意他去南边,但原来只是去东山,也是不行的。
所有人都以沉默,无声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在落针可闻的阒寂中,温彻忽然开口:“陛下想去,那便去。”
凌颂惊讶抬头,温彻依旧是那张无甚表情的冷脸:“东山不远,去小住一段时日也无妨,多调些禁军护卫便是。”
有内阁辅臣提醒他:“别宫久未修缮,只怕没法接驾。”
“那便修,”温彻看着凌颂说,“只将几个主殿修一修,打扫干净,用不了几日时间,别说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实在不行,各位大人和本王一块自掏腰包凑一凑便是。”
其他人都走了,唯温彻单独留下,时隔数月,再次与凌颂私下说话。
凌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