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发生的事,菡萏之心确然可以治愈顽疾,可如果族人愿意用修为来救人,其实是不必剜下心来。所谓“菡萏之心”,是说牺牲的决心,是她为了在乎的人和事牺牲的决心。颜淡偏过头,瞧着余墨,他一直皱着眉恹恹地负手站在身边,沉默着不说话。
他们相处的时日那么短,可分别的日子却又这样长。她转过身,笑着叫了一声“余墨”。余墨缓缓转过头来,还是皱着眉,看着她走近几步,抱紧了自己的腰。
他低下头,下巴抵着她的额,低声笑了笑:“你说什么,我总是没办法的”
颜淡只觉得搂住自己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仰起头看他:“余墨,我欠你太多,我知道这辈子再也还不清。
现在先让我还了这一次,剩下的再慢慢还,好不好?”余墨缓缓闭上眼,叹息道:“好只是不要太长。
一百年,我只等一百年。”颜淡踮起脚,大大方方地在他侧脸亲了一下:“不用一百年,我会记着快点醒过来。”余墨皱了皱眉,摸摸脸颊还是缓颜了:“这是第二次了,下次再用就没用了。”颜淡扑哧一笑,往后退了两步:“那我走了呢”她望着眼前平静无波的湖面,百年之后,她将在这里醒来。
她撩起裙摆,缓缓踏进水中,清凉的湖水淹过了她的脚踝,漾开了圈圈涟漪,忽然肩上一沉,她下意识地转头,一个炽热的吻落在唇上。颜淡惊讶地睁大眼,她可以看见余墨的表情,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说不上多冷静却也没有失了理智。
她抬手回抱住他,柔顺地仰起头。数度缘起缘灭,望穿多少千秋圆缺。这百年过去,还有长长、长长的一辈子,直到沧海不再、桑田不覆。唐周赶到的时候,铘阑山境已恢复了当初的安静祥和,泛着微波的湖边开了大片大片的菡萏,清一色雪白的莲花,在小风中轻轻摇曳。他从未见过这么多雪白的莲花,这么一大片像是要把整个湖面铺满,花瓣在夕阳余晖之中泛着淡淡的金色,莲香沉浮,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天庭最南边的地涯。
那时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站在窗边一站就是一整日。他以为窗外是莲池,总是可以闻到淡淡的菡萏淡香。很久很久之后,他终于能看到了,才发现那儿根本没有什么莲池,也没有一池的莲花,那些淡淡香味是由颜淡做的沉香散出的。他回想起颜淡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句。每一句都记得那么清晰。他还是迟了。余墨负手站在湖边,转过头时瞧见他,淡淡一笑:“你来了。”
他的衣袖在风中微微拂动:“你来得稍微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