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下。
撬开齿关,畅游深海,他此刻强势冲入,竟是一派毫无顾忌的决然。
将怀中人紧紧箍住,牢牢捧住她的后脑勺,他把自己的全身重量压上去,姿势却珍重捧起,强势而又温柔,他的舌尖刷开她如珠似玉的齿,邂逅温软灵巧的舌,刚一触及便觉得熨贴到心底,却又轰一声似要被烧起,明明四面是冰冷的水,刹那间却觉得不过是温暖的绸。
她的意识渐渐清醒,舌尖相触那一刻下意识惊慌地要逃,却被他围追堵截,不容退却,他生平第一次强势占有,却也毫无生疏畏怯,攻城略地,逐浪追波,齿间相撞发出细碎的微音,他的吻狂热近乎凶猛,进出随意,卷掠万方,近乎霸道地肆意品尝她的芬芳甜美。
四面的水波压过来,细腻如彼此的肌肤,不知何时衣襟被水流冲散,烟青水绿,飘摇交织在水深处,似柔曼水草,摇曳风情。
哗啦一声,眼前一暗,已经被水顺势冲进了那个相通的洞,空间变小令他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紧到内心忍不住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危机之中,相夺一吻。
这不是他纳兰君让,这是他,纳兰君让。
不是那个肃然岿然,不为所动的纳兰君让;是那个藏于内心深处,并没有绝情绝欲,有所渴望却因为太多限制,不敢奢望的纳兰君让。
这一生他循规蹈矩,从不行差踏错,为大燕之愈,做永无错误永无个人之纳兰愈。
临到头来,他想为自己活一次。
并非挟恩图报,也非强势压人,不过希冀一生最后,有所留念;不过不想一生最后,空留缺憾。
他想要的女人,注定要越行越远,沧海之上,明月之下,她行去如一叶扁舟,而他是被抛在她身后的浪。
生命也将如浪花,在此刻消亡。
“逐日”之剑,嗜血神兵,只有以心头血浇灌,才能将其唤醒。
这是他多年来随身的辟邪之物,却从未想过要真正启用,毕竟,那需要以生命为代价。
然而今日一抔心头热血,名剑尘尽光生,热血流出的一刻,他心头忽然一阵空。
无处抓挠的空,生机和热力,霍然成风。
从来这一身,到头那一日,生死这一关,终于近在眼前,水底那一霎,他清晰地听见生命如流沙速泄,刹那虚空。
这一生将到此结束了吧?
可这一生他又留下什么?